是啊。
话本里是这样些的。
话本里还有写到,做了坏事的人,总是会被惩治的。
想来,叶英发此时若是知晓此事,大抵会怒不可止。
叶英发一旦怒火中烧,会做什么?
大概,曹礼那混账玩意,又要做前唐房家子,院外守门的旧事了。
哈哈!
想着这二人可能会上演的事情,王博厚不由的发出笑声来。
因为笑的太过开心,王博厚的两眼都流出了泪来。
红色的。
是血泪!
“我说!”
笑声停歇,王博厚定定的看着皇太孙,郑重开口。
听到王博厚愿意交代一切。
朱瞻基不由觉得有些落寞无趣,他点点头,背起双手,转身向着牢房外走去。
……
阳光很刺眼。
夏蝉很吵闹。
热浪滚滚,晃动着朱瞻基的衣摆。
脚下是一条蚂蚁行军队伍,正在搬运着不知究竟的事物,向着一旁的墙角过去。
忽然,一片黑影,出现在蚂蚁队伍上空。
扑通。
一片烟尘,飞溅开来。
蚂蚁们的行军队伍,被一只靴子拦腰斩断。
靴子抬起,然后落在一枚气味很重的果子上,踩着果子在地上划出了长长的一条线,画出一个不太圆的包围圈来。
输送利益的链条,被彻底的打断。
留在后方的蚂蚁们,乱作一团,却无处可去。
“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两淮盐务官场整体崩塌,官商勾结,内外勾连。”
“现在如何?”靴子的主人在询问,靴子则是在包围圈里,一步步的蚕食着,留下一片片的尸骸。
“流血不止,血尽而亡。”
靴子停顿了一下,悬空在大抵上,造出很大很大的一片阴影。
最终,靴子还是落在了包围圈,最后的一片地。
全军覆没!
“收敛遗体,妥善料理。”朱瞻基面无表情,让一旁禀报消息的罗向阳,猜不出太孙的心思。
“是,已经交代下去了。”
朱瞻基拍拍手,跺跺脚,看向罗向阳“既然我们想要的东西都拿到了,就按照计划行事吧。
命扬州卫接管江都城防,封锁城门,无令不得出入。
命幼军卫开拔,分赴两淮都转盐运使司衙门、两淮转运使叶英发府邸、晋商曹礼府邸等相关之处。
命……让孔彦缙于扬州府衙设宴,宴请扬州士林清流,研习圣贤文章。
命扬州知府邓永新,召集两淮盐商,于和风阁吃酒,就说乃是本宫请客!”
整个江都城、扬州、两淮,在这一刻,好似被一张天网笼罩,网口正在扎进,网底正从水底下升起。
网中。
丰富精彩。
“是!”
简单而沉着有力的回答,罗向阳左手掌心,抵着腰间的绣春刀,疾步而出。
少顷。
江都城大动。
青天白日之下,江都城门尽数关闭。
扬州卫大营,官兵齐出,接管城防,巡视城中各处要害。
做客扬州的太孙亲军幼军卫,分拨数队,奔赴城中各处目标地点。
刚被衍圣公教训了一顿的扬州士林清流们,各自收到了衍圣公的请柬,纷纷招呼家中马车,再次齐聚扬州府衙。
因之前被转运司衙门召集,尚未离去的两淮盐商们,还在城中观望。
徽商代表丁志明、张建白,率先而动,带领着大小徽州商贾,前往由扬州知府邓永新邀请,太孙做东的和风阁。
谁能想到。
执掌两淮盐务的权势人物。
就这样死了。
这样一位人物,死,怎么也得是轰轰烈烈的。
轰倒是轰了。
被皇太孙,一枪轰了。
烈,半分没有。
曹家的老仆,已经彻底的瘫痪在地,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发生了的一切。
那可是转运使叶大人啊!
那可是在曹家,可以做任何事情的大人物啊!
就这么死了。
……
曹礼的怀里,满是血水,将衣裳和身体紧紧的粘在一起,血水糊在脸上,让人分不清他的面目。
脱力了的叶英发的尸体,不自主的下沉,拖带着曹礼,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曹礼已经不想动弹了。
他知道自己今天是逃不了了,他的罪孽太重了,犯下的恶性太甚。
皇太孙的脚步声,已经近在耳畔。
曹礼缓缓的抬起头。
他的手,从躺在他怀里的叶英发的后背上抽出,带着那柄染血的匕首。
堵塞物消失,一股血水,在内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