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教他道德，教他知识，给他构建一个内心世界, 给他讲故事, 给这张白纸一点点的绘出斑斓的色彩和风景。
“这就是象棋。”她们用纸张折成了硬纸板，在上面写下每一个棋子。
不长不短的做为实验品的生涯里, 这个成为了他们为数不多的娱乐方式。
“那我为什么不叫程象？”
“意义不同。”
“什么是意义？”
“棋会更好听一点。”
“好的，我明白了。”小程棋对于程尽的话深信不疑, 他问完之后，学着程尽教他的“人与人之间”的礼貌说了一句：“谢谢你，程尽。”
“你不该叫我的名字。”程尽说：“我应该比你大一些，你叫我姐姐吧。”
“什么是姐姐？”一个新的词语让小程棋有些摸不着头脑。
“姐姐就是，亲人, 就表示, 我们在这个世界上, 是最亲近的人。”程尽说。
小程棋不懂，但是“最亲近的人”这个词极大的愉悦了他，他听话的说：“好的, 姐姐。”
程尽的宿舍内此刻挤满了人，她躺在修复舱内, 双眼紧闭, 面容慢慢的回暖。
而此刻，门口突然来了一队不速之客。
是第一军校的校长, 他领着一队军校护卫队来到这里, 舒郁几人看到这一幕，起身站立，堵住了门口。
校长笑了笑, 说：“我们只是想确认拂星博士所说的真实度。”
“你要确认你去找拂星，找我的学生是什么缘故？”奚言这才慢悠悠的说话，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
“那是当然。”第一军校的校长表情不变，接着抬了抬手，跟他一起来的这些军校护卫队的成员的就站在了门口，贴着墙壁站立，手中无一例外都抱着□□。
“不过在结果出来之前，我们要确保学生的安全。”他说完，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里面的牧萧秦，转身离开的一瞬间，眼神陡然变得锐利。
程尽脑子里已经慢慢平息，她终于想起来了，在很久之前她就已经穿越到了这里，成为了一个实验体，在这里，认识了程棋，待到了6岁。
她想逃跑，但是身体只是一个瘦弱的，还不如一般6岁小孩的一个身体，一点自由都没有，全天都在各种摄像头之下生活着。
尽管如此，从来没有放弃过对自由的渴望，一次有意无意之下，她在例行给他们的药物的注射中，掺杂了某些其它的药物。
巧合的是，那天，这个实验室里最优秀的实验体，03号逃跑，几乎出动了大半的守卫机器人以及工作人员去追寻，而她，也如她所想的那样，出现了排异反应。
“107号出现排异反应！呼叫切尔塔西博士！107号出现排异反应！”
终于，记忆来到了那个梦境，在征途的机甲比赛的时候，看到了程棋后，她做的一个梦。
原来那并不是梦境，而是她当时被唤醒的部分记忆。
这次看得更清晰了一些，她能够感到此刻实验室里的慌乱，昔日围在身边的各个机器人都已经不见了，工作人员也都乱成了一锅粥。
“出动全部护卫队，追回03号！”她听见对讲机传来切尔塔西的声音。
“那107号呢？”
“不必管，弃了。”
她被放到了一个无菌隔离箱里，箱体是透明的，可以清晰的看到周围的一切。
他们再把她带出去扔掉，甚至连销毁都来不及。程尽无比清晰的认知道。
她在赌，以生命，赌自由。
“姐姐！！！！”是程棋，他看到程尽被带走，声音破碎，泪流满面，大喊着。
“对不起。”程尽闭上眼睛，排异反应让她脑袋一阵一阵的抽疼。
“如果赌赢了，我就回来接你。”
幸运之神这时候却没有眷顾她，她被扔掉，再被捡起，接着，属于她的意识死去，真正的小程尽回来，剩下的就是她再次穿到这部身体接受到的记忆。
那个人是个老头，只是捡了她，将她带离了那个地方，观察了两天，见程尽呼吸正在慢慢变弱，于是将她遗弃在了垃圾场。
接着，实验室被炸毁，又传来了联邦成立的消息，这座星球彻底沦为废墟，实验室就被成吨的垃圾盖在了下面。
小程尽苏醒，她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懵懵懂懂之际，生存的本能让她学着周围的人一样，捡垃圾，吃拉圾，然后，在10岁的时候被饿死。
程尽在这个时候，之前消散的意识却汇聚成功，她重新接管了这具身体，却失去了之前的所有记忆。
她不记得实验室，不记得程棋，只想着活下去。
记忆全然回拢，程尽慢慢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