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鱼猛地睁开眼,看向上官凌云的目光像狼一样狠厉。
上官凌云缩回了手,满脸的悲痛欲绝。
他拿出一张通告,颤抖着声音说道“我今日才知道,这张通告竟是为了你。原来竟是为了你……为了你……”他的声音哽咽,继而将头埋在了床沿痛哭流涕。
孟小鱼终究还是好奇,抬眼看向上官凌云拿着的通告,那是管愈贴的,帮她找医巫紫罗沙、东昌深海的红珊瑚虫和西岭秦山的百年老参。
上官凌云为何要拿着这样一张通告如此悲伤?他的太子妃用软筋散毒害了她,他良心不安?他因不知道她的毒未解而内疚?
孟小鱼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是该嘲讽他,还是该安慰他。
她长叹一声,莫名其妙地觉得其实他也怪可怜的。
他爹上官烈锋当年若没有处心积虑抢夺上官烈彦的皇位,他大约也就真能安心做个闲散公子。
而他跟她之间,如若抛开王权江山的争斗,在儿女私情上,他似乎也并未亏待过她。
他说她未曾用心了解过他,未曾想过他为何会如此,其实她无需用心去想就能明白。
但明白又如何呢?她总不能因为明白他的心意,了解他的苦衷,所以便忘了他害死了那么多人,包括褐樟,还有管愈。唉!如今也不知管愈究竟是死是活。
孟小鱼毕竟是个少女,偶尔软硬不吃,但心毕竟还是软的。尽管她知道上官凌云害死了许多人,她仍以同理心去推测此刻上官凌云的悲伤与悔恨,便对他生出了同情心。
正伏在床沿哭得悲痛不已的上官凌云若是知道此刻孟小鱼正在同情他,怕是更要悔断肠子。
管愈不但是他的政敌,还是他的情敌。男人间的争斗,终是以结果论输赢,谁还管你用的什么手段?
是以,凡是管愈想要得到的,他也要得到。管愈寻医巫紫罗沙、东昌深海的红珊瑚虫和西岭秦山的百年老参,他也寻。只是他寻到了便毁掉;他毁掉的越多,管愈能得到的就越少。
这两年来,他果然没让管愈得到任何一样。
可他从不知道,管愈找这些竟是为了给她解毒。而她身上的毒却是因为他而中的。
有人在外面敲了敲门。
上官凌云立刻抬起头,抬手擦去泪痕,敛了情绪,问道“何事?”
“娘娘该吃药了。”梅子的声音从外面响起来。
“进来。”
梅子和甜枣推门而入,不但拿了卡木丹诚元给的药,还有一碗粥。
梅子扶起孟小鱼,拿着一颗药丸送到她嘴边。
孟小鱼却并不张嘴,也不言语。
“娘娘?”梅子轻声唤她。
“不许叫我娘娘!”当着上官凌云的面,孟小鱼没好气地命令。
梅子没了主意,干脆不再称呼她“您该吃药了。”
“我不吃。”孟小鱼推了推梅子,示意她离开。
梅子无助地看了看上官凌云。
“娘——”甜枣刚说了一个字,见上官凌云给她暗示,忙改了口,“小姐,要么您先喝碗粥?奴婢刚刚煲的,这会儿不冷不热,可以喝了。”
孟小鱼挣脱了梅子扶着她的手,将身子和头都埋进被子里,不理他们。
不管管愈是死是活,她决不做他们要挟管愈的人质,下定决心要饿死或病死自己。
上官凌云见她这样,俯身将她连同被褥一起抱入怀中,然后掀开蒙在
她头上的被褥,露出她苍白瘦削的小脸。
孟小鱼立即怒了,不要命似的想要挣脱他,奈何自己却被他紧紧抱着,完全挣脱不了,只好嗔目而视。
“抱歉,小雨。”上官凌云眼眶泛红,声音温润而忧郁。他轻轻俯身,唇贴在孟小鱼的额头轻轻吻了吻,“我不能让你死。我不会让你死。对不起,小雨。”
他说完,一手将孟小鱼紧紧禁锢在怀中,一手捏住她的下颚,轻轻一按,她的嘴便不由自主地张开了。
孟小鱼仍在反抗,试图挣脱他,可也只能从喉咙发出哼哼之声。
上官凌云朝着俩婢女使了个眼色,梅子便颤抖着手将药丸放进了孟小鱼的嘴里,甜枣赶紧舀了一勺水倒了进去。药丸和水完全不受控制地顺着孟小鱼的喉管流进了肚里。
接着他们又用同样的方法给她灌了一碗粥。上官凌云这才松了手,将她缓缓放回榻上。
孟小鱼恼恨交加,将手伸出被外,抬手扇了上官凌云一巴掌。谁知上官凌云却不闪不避,任由她一掌掴到脸上。
孟小鱼微微一怔,有些讶异,但心中仍是气愤,因为她发现那一巴掌掴上去大约跟抚摸差不多,上官凌云的脸上连一丁点痕迹都没留下。
上官凌云俯下身,将嘴凑到她耳边,轻轻说道“你得多吃点,方能有力气打疼我、拒绝我,亦或杀了我。”
孟小鱼无力地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