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可悲的是,现实恰恰还真是如此,在兖州,至少百姓还能够活下去,哪怕他们活的很努力,很艰难,但终究还是能够活着,可是在其他五国呢?百姓流离失所,过的猪狗不如的生活……因此,这一对比,才显得魏国还像那么一回事,可是我不想要这样的对比,这种对比没有任何的意义!”
“所谓的太平盛世,都只是在粉饰太平罢了!”
曹猛闭上了眼睛。
这一刻,他当真是有了痛彻心扉的领悟。
很多事情,不亲身经历一次,是真的难以共情。
他此次来到魏国边陲,隐瞒身份,在当地官吏不知道的情况下,本来只是想渡河去并州看看,压根没有暗访的意思,可就是这样,却恰恰看到了自己过去绝对看不到的真相。
他想了想自己过去,也曾经几次出行,去体察民间疾苦。
可是自己无论到何处,看到的都是百姓丰衣足食,看到的都是粮草堆得高高满满,看到的都是当地官吏勤政爱民……他信了,他过去是真的信了,但是现在,他才知道,那一切都只是虚假而已。
这就是粉饰太平!
朱亚文愣住。
他是读书人,他也是有自己的追求的。
这些画面,他看着也很不好受。
于是他叹息了一声,说道。
“东家所言,确实是让人痛彻心扉,但我等又能改变什么呢?光是一个魏国的弊病,就已经难以处理了,更何况全天下,千万年来,一切都未曾改变,世道似乎本来就是这样,世人都在追求一个万全之法,可是真有这样的法吗?”
曹猛深吸一口气说道。
“这就是我要去并州的意义。”
朱亚文一怔,然后明白了。
“东家说的是,新政?”
新政之名,他如雷贯耳。
不可能没有听说过。
甚至,还早就细细研究过。
但正如曹猛所言,纸上得来终觉浅,光是凭空去揣测,到底感受还不真切,他只知道变革的力度太大了,心中总觉得步子太大,不是什么好事。
这其实就是许多不了解的人,本能生出的谨慎心理。
“.〃正是新政,叶宁仅凭着新政,便收拢天下民心,使得六国百姓,无不渴望回归大周的怀抱,我想要亲眼看看,新政到底是什么样子,到底能够给这个世界带来怎样的改变?”
曹猛眼睛之中放出光芒。
“孤一直以来,都在追寻一个能够定鼎万世的法。”
朱亚文砸吧着嘴,说道。
“可是新政,当得起东家的期待吗?”
曹猛说道。
“一看便知。”
众人往前走了几步。
在经历了刚刚这档子事情后,大家的心情都有些沉重,与此同时,也对并州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更有了期待之心。
他们会去想,魏国是这副模样,那么并州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呢?
要知道在过去,并州可是一个穷地方,远不如兖州富裕。
在根基上,地理上,并州都不具备和兖州相提并论的资格。
“我越走越是觉得有些气不过,即便是暂且还不能大规模的收拾那些贼子,但至少也该让刚刚那个老妇人一家人能够团聚,来啊,传我命令,命人速速前往榆钱县,让榆钱县县令立即放人,让石溪村的村民回家,另外,封锁消息,(李王好)在我回来之前,此事绝对不能传出去!”
曹猛念头还是不够通达。
老妇人那绝望而悲惨的模样,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所以他决定做点什么。
“遵命!”
立刻有人飞马离去。
做了此事后,曹猛明显舒服多了。
众人很快就来到了漳河边上。
看到漳河,朱亚文有些感慨,说道。
“前些日子,漳河之战,血染红了漳河,尸体沉入到了河底,据说连续数日,河水都是鲜红的。”
曹猛点了点头,不过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因为染红漳河的血里,不乏仙门。
他可没有忘记,自己的后台也是仙门。
只不过现在仙门已经势弱了,回归山门,无暇再去管他的魏国怎样了坟。
这也是促使着他来到并州的原因之一。
早就有船只准备好了,众人将马匹,货物,全部送上了船,然后运到了对岸。
上岸后,又往前走不久,便看到了一个村落。
朱亚文显然做过功课,立即说道。
“东家,那里是小王村,并州旱情之时,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