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口中的工作组,到底是怎么一个回事?他们每隔多久来一次小王村?来的时候,又是为了做什么呢?”
陈然很耐心的解释道。
“工作组只是个临时成立的办事小队,属于专事专办,比如说某地出现了事故,就会立即成立工作组,专门针对此事去办,像是我们这样的工作组,就是专门针对农事的,等到帮助百姓解决了耕种问题后,我们就会原地解散了,至于多久来一次,那则要分情况,小王村若是没有困难,就没有必要入驻工作组了,但是每隔一段时间,也会有小吏专门来到小王村,一方面是了解村民们近期以来遇到的问题,另一方面也是宣读县令大人以及叶大人下达的最新政策。”
曹猛点了点头。
这倒是不难理解,工作组其实就是类似于钦差,若是出了事,就可以带着使命出马,专门为了解决事情。
只不过工作组相比于钦差的权限却是要小了无数倍,所做的事情,也都是一些小事。
朱亚文听着生出了好奇之心。
“每隔一段时间,还会专门有小吏去各村宣读官府的政策,有这个必要吗?”
儒家曾有先圣说过,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这其实就是一种愚民政策。
事实上这不是小众思想,而是主流思想,许多人都觉得普通百姓不需要知道太多,只需要服从就好了。
知道的太多,心思就杂了,心思一旦杂了,就容易生事。
上面怎么说,下面怎么做,这才是正理。
可是叶宁这么一来,岂不是将其完全给颠覆了?
陈然露出凛然之色,说道。
“可不敢乱说,这个安排可是叶大人亲自下达的,他所说的话,是绝对不会有错的,天底下的人都应该无条件遵从才是!”
很显然,陈然对叶宁也已经到了盲目崇拜的地步。
这让二人多少有些尴尬。
他们对叶宁最多就是欣赏和佩服,可没有到达崇拜的程度,所以他们根本无法理解,也无法认同。
若是叶宁说什么我们就信什么,那他要是让我魏国直接投降,那我岂不是也要照做咯?
这怎么可能?
所以二人都没有说话。
陈然继续说道。
“叶大人说过,这世间所有的欺上瞒下,多半都是由知道多的人,欺骗不知道的人,所以要想在根本上杜绝这个问题,那么就是要让百姓心中有数,如何心中有数呢?自然就需要我等努力了,让百姓知道,他们一年该交多少粮食,老年人又能享受什么福利……如此种种,都是息息相关的事情,一旦他们心里有数了,底下的人若是想要欺骗,就不可能了。”
听到这,曹猛来了兴趣。
“可若是来宣读的小吏故意不当一回事呢?”
陈然大笑了两声,说道。、
“这怎么可能不当一回事呢?每次有什么新的政策,都必须召集全村百姓宣读,至少读三遍,如果有人不懂,就要不厌其烦的解释,百姓只有完全理解了,才会签字画押,若是不能得到所有百姓的签名,那么差事就不算完成,所以每次来的小吏,都不敢怠慢此事。”
朱亚文眼前一亮。
“这倒是一个好方法,那么百姓是什么反应呢?”
陈然说道。
“最开始的时候,百姓不当一回事,他们见识毕竟还是浅薄了些,也不太懂这些东西,只是半懂不懂的听完,稀里糊涂的画押,但是没有过多久,他们就发现这些政策跟他们关系很大了,比如说,叶大人规定,说凡是六十岁以上的老人,逢年过节,衙门都会为他们发放米面肉食,那些年纪更大的老人,当地父母官甚至还会亲自前来慰问,比如说,山下的学校不收任何学费,但是要象征性的收取一些书本费,若是有家庭困难的,也不用担心,还可以申请贫困补助,再比如说,县里有什么大工程,需要青壮年,村里的闲汉便可以敢去工作,要知道一般县里的工作,都是管一日三餐,且待遇不菲的……”
“久而久之,百姓们发现,这些政策,居然关系到他们方方面面的事情,于是就再也不敢怠慢了,每次小吏到来的时候,百姓都无比积极,非要彻底弄清楚不可。”
“这也是叶大人为什么要定期组织扫盲行动的原因,就是要让村里的人或多或少能认识一些字,这样眼界也能宽一些,遇到小吏宣读政策的时候,也能有些理解能力,而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陈然说的太多,有些口渴。
从一旁摸出一个水壶来,咕嘟咕嘟的灌了几口。
而二人却是再次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他们二人都不简单,一个是魏王,一个是魏国上卿,无论是能力还是地位,都是没得挑的那种。
但是今天,却在区区一个小吏面前,就像是一个学生一般,对方每说几句,自己都要沉默一段时间来消化。
但这显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