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其属下唤他为殿下,身份必定是皇子。一眼识出白家环珮,寻常皇子不可得知,必定是身份显贵之皇子。明月尚在禁足,排除。皇太子嚣张跋扈,资质平庸,今日一见样样符合。与女子有私情的,目前白非墨所知的,就只有太子一个。
关键的是,白非墨听到的那个女子的声音,呵呵,跟祝宁是一模一样的。
“太子有十世契约在身,他若是不想娶晋安郡主,只怕连皇后娘娘这关都过不去。”白非墨想了想,虽然不太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现在,太子就跟祝宁勾搭在一起了。
“因此此事必定是慎之又慎。若是被发现了,那可是了不得了。”白非墨摇摇头,道,“我也不曾想过太子是否真的是痴心人,万一东窗事发,这皇帝要是发难,他只怕招架不住。”
但是转念一想,皇帝或许根本就没想过要祝虞嫁给太子照?这事恐怕急的人单方面就只有皇后娘娘了。
“七哥难得为太子照顾虑得这样多。”珠珠道,“莫非七哥真的要帮他么?”
“你这话问得奇怪。”白非墨笑道,“我不过是因为牵涉进去,心里正很恨着背后那个主使的人罢了。”
“要我帮太子照?”白非墨大笑,“怎么可能!”
“不过今天故意引我去的那人,背后主使真的不简单。”白非墨心里发寒,“它知道太子照的事情却不被发现,还意图挑起我的太子照的争端,好歹毒的心!”
“可真吓人啊。”珠珠环顾四周,叹道,“这宫里的人是怎么活下去的?”
“现在你看到的,能活下来的人都是没有心的人。”白非墨森然一笑,“只有没心的人才能活着。”
“朱天君保佑。”珠珠默念一声,“希望七哥赶紧修完学,我们便回云南去!”
“哪有那么容易!”见珠珠露出了惴惴不安的神情,白非墨敲敲她的小脑袋,“你不必慌,能伤害到我的还没出生呢。”
珠珠收拾了一下,白非墨实在熬不住了,倒头便睡。
入夜,冷风萧萧。
只听咻的一声冷箭袭来,惊得白非墨差点从被窝里跳起来,倒是被珠珠一把按住,翻身覆在她身上。
那只冷箭穿过又是叮的一声,穿过了珠珠的发丝,钉在了白非墨床头。
珠珠连忙起身,拔下那箭,看箭头,是白钢所铸,极为锐利,几乎是一箭必死的程度。
白非墨看那箭上绑着一个布带,解下来,一串乱七八糟的字,连忙递给珠珠。
珠珠念,“在白蛇蜿蜒前行的地方,沿路是折伏着的哀草。”
这是什么意思?没头没脑给她发这样一条消息是什么意思?发这条消息的人究竟是谁?
珠珠又默念了一遍,也没有头绪。
“我看不懂。”白非墨道,“故作玄虚,我不管他。”说着继续倒头便睡。
只听又是咻的一声,又一只箭射在白非墨床头,上面仍旧是绑了一个布带。白非墨懒得睁开眼,珠珠打开,再次念,“赤鸦者勿饮。”
什么乱七八糟的!白非墨怒了,“明天一早就写书上报皇帝,要给我拨几个影卫,箭再射一件,老子就睡不着了!”
这时候想起玉树他们,心里面叹然一声,要是他们在的话,这两支箭根本射不进来!
所幸,半夜以后,并没有第三支箭射进来。
第二天,白非墨早早地被珠珠喊起来了。因为胡德才过来了。
胡德才带来两个消息,一个说是宫里分配的丫鬟姑姑们到了,让白非墨自己用着上手,不上手再换人。第二是晚宴就在今晚,需要白非墨盛装出席。
白非墨在瞌睡中听到这几句话只是说几声好,点点头。待胡德才下去以后,那几位便上来,要给白非墨梳妆打扮。
这一打扮不要紧,打扮就打扮了一早上。管事姑姑从衣着配饰到行为举止都给白非墨安排地妥妥当当,唯恐她不知礼仪乱了分寸,在今晚的晚宴上丢丑。
青蓝华服上绣满了闲云野鹤,金银双线交织,在光下愈发流光溢彩。华服之外是偏光蚕丝纱,用一个玉腰带束着,更显得她长身玉立,玉树兰芝。
白非墨忽然想起那天胡亥穿的那一身,也是这般奢华,艳丽无双。自己那时候还嫌弃他奢华铺张,不想如今自己也用上了。
白非墨看向镜子中的那人,失声笑道,“我倒是很少穿这样艳丽的衣服。”
“七哥,好看着呢!”珠珠看着白非墨,不住地赞叹,“这身真是好极了。”
“奴婢瞧着,世子当真好样貌,与花蕊夫人一丝不差。”管事姑姑,名叫裕明,在给白非墨装扮完的时候如此说道。
“什么?”白非墨倒是愣了。
在镜中与白非墨相视一眼,裕明猛然意识到什么般迅速跪在了地上,低下了头,“奴婢失言。”
“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