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墨在苏绵绵身边细细的说着。
苏绵绵不知何时,呓语了几声。
三天后,苏绵绵醒了,她病好了,可是身体却虚弱的像个常年生病的人一样,仿佛一点风就能让她受凉,患一生风寒。
这次,她被这些意外的事情打垮了。
安以墨心疼的给她披上一件风衣,将她搂在自己怀里,生怕她又病了。
安以墨怕她生病,像之前那样病许久都不愿醒,大概尝试过这种急切的事,他就害怕苏绵绵会再一次变成这样。
这些天,安以墨要一直照看着苏绵绵,在她周身寸步不离,生怕她一时想不开做出一些轻生的事。
不知为什么,这天都城一直下着雨,就像是她内心无尽的哭泣。
她没有再多的泪流出来了,所以雨替她流。
苏绵绵看着被雨点砸的残缺的花,看着发了愣。
许久,苏绵绵才道出一句话,“师父,你说,谁会在粥里下毒?”
安以墨听罢,顿了顿,苏绵绵很久没说话了,这次问了他这样一个问题。
大概苏绵绵还是有些不信,可她找不到证据证明这一切。
粥里下了剧毒,她没喝,安以墨没喝,苏清雨也没喝。
偏偏苏老爷和苏夫人喝了。
安以墨这会陷入沉思。
“师父,那会苏清雨很害怕,她看着爹娘吃了那几口粥,还好,师父你没喝……”
不然,她苏绵绵就真的是一个人了。
苏绵绵叹了一口气,现在苏家很安静,这个偌大的苏家,只有她和安以墨两个人。
徐穹早在很久就回到渔城,躲着吴娇去了,吴娇这几日,也跑去了渔城。
苏清雨逃跑了,和当年一样,逃出鬼岭不知所踪。
这个苏家,就剩她苏绵绵一个人了。
这苏家,还挂了许多丧幡,白得刺眼。
她在想,要怎样才能让苏家继续维持下去,想着这事,苏绵绵抬眼看着那落着雨点昏暗的天空,开始茫然。
安以墨顿了顿,他柔声道:“无论事情到了那种地步,你都要坚持过来!”
苏绵绵没有说话。
“当年我也曾因为爹娘去世哭了很久,是我哥安慰我的,安慰好久,我伤心了一个月才想开,其实有时候事情发生的都是如此突然,我们能做到,只能是改变心态。”
哪怕是不能接受的事情,已经成为现实的时候,那就逃避不了了。
苏绵绵抿了抿嘴,无意又落下几滴泪来。
“师父,你说,我明天把我爹娘葬了,可以吗?”
安以墨轻轻的应了一声。
其实很多事情,都是如此突如其来,突如其来的,不会给任何人一个准备的时间。
就像这样,苏家一些就垮了,人都散了,一切仿佛回到了从前,苏绵绵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怪谁。
还是说,这本来是她苏绵绵活该?
替苏夫人和苏老爷下葬之后,外头一样还下着雨,雨浇过的泥土很湿很黏。
苏绵绵跪在地上跪了很久,她什么话也没说,安以墨替她撑了一天的伞,直到天黑她才回去。
从苏绵绵生病醒来之后,苏绵绵就像失了活气的娃娃,她不会笑,也不会哭,眸光黯然,就似死水一般宁静,毫无波澜。
这样的苏绵绵,安以墨看着可怕。
他最怕的就是苏绵绵改变,他希望苏绵绵可以一直做一个善良,像小孩子一样单纯的苏绵绵。
可以像以前一样开心幸福的笑着。
可他似乎没办法阻止那些已经发生了的事。
苏绵绵一定在怪苏清雨。
只怕以后,苏绵绵不会像以前那样爱笑,那样活泼,喜欢和小白一起打打闹闹了。
还有,苏绵绵没人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任何人。
每次吃饭的时候,苏绵绵总会发愣,似乎在想着一些事情,他永远猜不到。
苏绵绵的日子没有了光彩,就像活在黑暗里,她不笑也不哭,就静静的在一处地方坐很久。
晚上,她喜欢看着屋顶,许久才肯闭眼睡觉,安以墨一直陪着她,他怕苏绵绵见不到他的身影,会感到孤独。
实际苏绵绵也不想堕落的。
可是有一次这么绝望的时候,她总要堕落一次,兴许她走出那黑影的时候,她就可以像以前一样了。
只是,预感告诉她不可能了,她回不到从前那样无忧无虑。
也许这就是长大,承担了她以往从未想过的事情。
也许她苏绵绵可以像以前那样爱笑,当受过伤的心灵,经过时间的愈合也有疮疤。
安以墨陪着她,就像陪着一个丢了糖的孩子,要哄她好久,她才能放下那些不快。
似乎,他要给苏绵绵讲上好一大段故事,她才能从悲哀里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