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避雨。
大概有佩着刀的七八个人披着蓑衣直接站在雨中,气势森然,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吃完饭天黑的差不多,凌南依上楼前让伙计送一支蜡烛上去。
只是等了很久,也没见人来敲门。
她走出屋子趴在二楼栏杆边问,“伙计,我让你送的东西怎么还没拿过来?”
“不是,不就是蜡烛嘛,小的早让人送过去了”,收拾一个几个碗碟,伙计疑惑的抬起头。
转念想了想,人家也没必要贪他一支蜡烛,三两步冲进后厨,没一会儿又跑了出来。
“对不起啊!客官!小的刚才太忙了,让后面的小子跑的腿,他没听清我的话,送到你隔壁左边的屋子去了。”
凌南依还没说话,伙计顿了会又道,“实在抱歉啊,今日下雨留客多,蜡烛不够用,刚好每个屋子配一支,您要实在需要蜡烛,正好那间屋子里的客官您认识,要不,您去讨回来?”
不是真的缺,伙计不会这样。
而且送错再讨回来,若是伙计敲门容易招骂。
每行都不容易,凌南依也没为难他,“行了,我自己去要,你忙你的吧。”
来到男人的门外时,凌南依突然想到那张冷脸,瞬间就犹豫了起来。
自从出了溶洞,他就没再主动和自己说过话,显然不太想搭理她,那这么晚敲门会不会打扰他?
不过一支蜡烛,没得用就早点歇着也行。
凌南依转身想走,只是抬起的手来不及收回,已经碰到门框上。
落手很轻,没有敲出声响,却将门碰开了一道缝隙。
昏黄的光亮透出来,她看见男人坐在床沿,上身光着,手边放了一堆小瓶子。
凌南依下意识就推门走了进去。
“谁?”男人合起衣服,转头见是凌南依,立刻露出不悦,“出去!”
案上点着两支红烛,外头檐下掌着灯,屋里还算明亮。
一方黑漆的桌子,四张同色椅子,其中一张椅子被男人拖到床边,上面放着瓶瓶罐罐。
凌南依看着男人紧抿的薄唇,显然在发怒的边缘。
若是其他人只怕早退了出去,可是她没丝毫惧怕,反而回头将门反锁起来。
男人一下子睁大眼睛,“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让你出去!”
红烛的光被吼的微颤,屋子里一时间静的可怕,只是迟疑了片刻,凌南依就抬起步子朝他走过去。
布底鞋,走的没有声音,男人的目光一直锁在她身上。
临近床前时,她停了下来,从黑漆椅子上拿了打开的那只小瓶子,冷面出声,“把衣服打开!”
男人双眉拧的更紧,“滚出去!”
又气又急,女人豁出去了,一把推开椅子,直接挑了男人一只腿坐上去,空着的手上来就去扯男人的衣服。
男人猝不及防,被她扒个干净。
紧实的肌肉,流畅的线条,毫无掩饰的展露出来,诱惑喷发的躯体里好似蕴含着强大又坚韧的力量。
只是被胸口那道狰狞的刀伤破坏了少许美感。
伤口周边微微泛红,看得出之前已经愈合了,是近日受到什么撞击,又有些感染。
凌南依轻轻抚上去,紧闭的双唇微张,“是谁砍的?”
傻不傻!
这么重的伤,还陪她跳进溶洞。
想起掉落过程中,被自己抓的受不了的那声放手,原来是她挠到了他的伤口。
还有落地后,碾灭火折,独自躲在黑暗中的喘息……
越想凌南依越觉得怒不可及,到底是谁砍的他?
她要亲手还回去!
男人回她,“人,我已经杀了。”
一腔怒火被浇个透,凌南依长吐一口气,突然有些恼怒他的莽撞。
她想到溶洞的事。
“我去紫兴山前没留意其中的溶洞,你们做事仔细,不可能不知道,那天夜里我突然消失在你眼前,你是不是立刻就想到我掉进了溶洞?而不是简单的小坑或者陷阱?”
明知下面危险,还是毫不犹豫跳了下去。
其实有些事根本不需要刻意求证,但是女人总喜欢多此一举。
尤其一个对感情谨慎到骨子里的女人。
一旦厚重到她承受不住,她的回报也会不顾一切。
男人垂眸看着她,冷笑一声,讥讽道,“现在是说这种事的时候吗?你一个女人半夜闯进我房间,还有没有廉耻心?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吗!”
凌南依勾勾唇角,不仅没有远离,反而越发得寸进尺,又揽住了男人的腰。
“什么廉耻不廉耻!我坐自己男人的腿怎么了!”
男人的嘴角顿时拉下来。
女人又笑起来,“谁敢管?还是有哪条律法不允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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