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不正常了。
然而,这种不正常,才只是开始。
接下来的日子,于渊基本是对谁都维持着原来的样子,甚至比原行还要苛刻一些。
比如对沈鸿和大小宝,就格外没有耐心。
但对傻妮,却一改之前的状态,有事没事就跟着她。
傻妮去院子周围看他们种的菜,他就跟着一起去,还会帮她给那些爬藤搭上架子,给长高的菜根培上新土。
晚上傻妮在屋里看书,他也跟她一起坐在桌边,或看书或写字。
如果傻妮停下来,或是抬头看他,他立马就会问“是哪里不懂吗?”
这种过于亲密的状态,实在太诡异,连白苏都觉得害怕,悄悄把沈鸿揪过来问。
“怎么回事呀?于爷最近怎么了?”
沈鸿无辜摇头“我也不知道呀,我给他把过脉了,没什么大事,而且现在药浴也一直泡着,应该没事吧。”
白苏的脸一下子就转了过来,神情也严肃了“说起这个,我倒想问你,你有没觉得,最近泡药浴的效果越来越差?”
自从他们住到这里后,沈鸿在外面跑的时间仍然很多。
一方面关注着边关那边的消息,一方面,还要留意从安公主一行,更得关注朝廷,现在已经确实是冒朝廷之名的四皇子,找于渊他们的人。
所以泡药浴的事,基本都是白苏和傻妮在做。
这个时候,她突然问沈鸿这个问题,二公子又回了她一脸懵“有……有吗?我不知道呀。”
白苏一抬手就拧到了他的耳朵上“难怪你治了于爷这么些年,一点改善也没有,我看你压根就没上心。”
沈鸿冤死了。
一边用手去护自己的耳朵,一边求饶“姑奶奶,我最近一直在外面呀,几天回来一次,大多时候还是晚上,根本没见过他泡药浴呀……”
“那你就更不尽心了。沈雁之,你当初跟着于爷来南郡是为了什么?不是为了给他解毒吗?可你现在在做什么?连他泡个药浴你都不在。”
沈鸿“……”
他可真是有理说不清,被冤死了。
这个话题也不敢再继续,只得赶紧转移别的“那你说说,到底哪儿有问题,难道他现在不正常,跟泡药有关?”
白苏白了他一眼,才松开他的耳朵,有些拿不准地摇头“说不清呀,但我总觉得有些奇怪,我怕……”
她没往下说,抬头看着沈鸿道“你还是在家里多留两天,看看他的情况吧。”
沈鸿赶紧点头答应下来。
于渊的事情最大,先前有白苏帮忙,外面的事又紧急,他才出去的。
可现在这里出了事,他不得不也重视起来。
次日一早,吃过早饭,熬药的锅便又架了起来。
各种备好的草药,按数放进去,又加了足够的水,开始烧了起来。
不过多时,浓重的药味便传遍院子。
这里的人也都习惯了,并未觉得怎样,该做什么还做什么。
大小宝昨日被考了兵法,答的并不好,所以今日连门也不敢出,全部坐在屋里看书呢。
沈鸿和白苏则在药房里忙碌,把于渊用的药单全部又核了一遍。
傻妮已经把药桶之类备好,正在屋里给他准备要换的衣服。
已经入秋,衣服外面要再多加一件袍子才行。
过去于渊在小灵山,穿的都是粗布衣衫,在傻妮的眼里,已经非常好看。
如今到了这里,他们过去的衣衫没带过来,新添置的又都是锦衣华服,他穿出来也就更加好看了。
不过他仍然是喜欢银白色的。
所以傻妮给他备的衣衫,除了白色的里衣,外袍则是一件银灰色。
只在袖口处绣了几枝修竹,平添了一些雅致,也去了一些单调。
于渊也在屋里,看着她把衣服折好放在一处,突然指着那件外袍问“这上面的竹子是你绣的吗?”
傻妮愣了一下,才想起回他“哦,是……,大公子不喜欢吗?不喜欢我下次就不绣了。”
“没有,我很喜欢。”于渊答。
傻妮“……”
傻妮明显愣了一下,这个回答太出乎意料,以前大公子从来不这样说话的,以至于她好一会儿没接上后面的。
于渊却把那外袍拿在手里,细细看上面的绣线,片刻又道“你绣的很好。”
傻妮抬头看他,虽然难掩欣喜,却也实在觉得奇怪。
“大公子,我想问你一件事。”她试着开口道。
于渊的眉头微微挑了起来,再看到她神色时,心里已经有了想法“怕是自己弄巧成拙了。”
于渊从小生在富贵人家,自己又出类拔萃,所以自从小到大,所有好的东西,都是别人送到他面前。
他不用对谁说喜欢,也不用对谁说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