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肯定是重要的,但肯定不如命重要。
村东头固定的日子约好了都有牛车去镇上参加集市,只要给几个铜板就能搭一段路。
牛车这种贵重东西只有村长家才能动用,村长算得上是赵阿今的大伯今天过来的是它的小儿子赵柏。
是个读了两年书的秀才去镇子里念了两年书,虽然科考一直没中,但比村里头大字不识两个的人还是要好上不少,至少识得字,这会儿让他领着人出去,以免这群老实巴交的村里人被人给骗了。
村里人在村东头寒暄了一会儿,就趁着天还没大亮出发了。
赵阿今没参加村里人七嘴八舌的讨论,坐在牛车上闭目养神。
她其实还是瘦弱的,只是平素打猎跟野兽搏斗多了,身上自有一股凶悍之气,人又闷得很,不怎么跟村里人有交集,所以没什么人愿意跟她坐一块。
今天牛车还算宽敞,她也就一个人占了大片位置。
没人跟她说话,她倒也乐得自在。
不知道这时候阿慕醒了没有,她早上在灶里热了两个馍馍,现在应该也还热乎着,正好早上吃了垫垫肚子。
一想到阿慕赵阿今心里就暖呼呼的,跟捂了两个热馍馍似的,熨贴得很。
镇上比村里热闹得多,赵阿今心里惦记人,一下车连赵柏例行叮嘱都没听完就匆匆迈步走了,只剩下身后稀疏的议论。
“这个赵阿今跟个蛮子似的,急匆匆的跟头牛一样,怪不得到现在都没有姑娘看得上她。”
其实这种吩咐只是例行公事,不过是村里人捧着赵柏这个读书人罢了,见他皱眉连忙骂道“他这样的人哪儿听得懂赵柏哥说话。”
“话说赵柏哥你也到了适婚的年纪了,有没有看得中的姑娘?我家妹子——”
“我爹已经在帮我相看了。”没等赵四说完赵柏就皱着眉打断了他的话,“好了好了,大家伙儿也不是第一次来镇上,记得申时前到城门口集合就是了。”
赵阿今以前卖的猎物也不少,今天这只獾子又肥又壮,又是秋天快过冬了,野味也不好找,老杨头相看了一会儿倒是很果断的给了她两贯钱。
半贯钱就是五十个铜板了,现在一个大板就能换一个馍,三个大钱就能买个菜包子,这已经算一大笔收入了。
赵阿今去换了一小袋盐巴揣进怀里,一大早上就往外跑,又走了半个时辰的山路,如今日头高悬。
村里的阿叔阿嬷的儿子有出息,在镇上置办了家业,摆个摊子卖包子汤面什么的。
热腾腾香喷喷的大包子刚出炉就馋在路边上的人直咽口水,赵阿今摸了摸手里头的钱走上前去,打算买个包子垫垫肚子。
“是赵家阿今啊,还是跟以前一样两个素包子?”
赵阿嬷乐呵呵的揭开蒸笼,村里头的人都不怎么喜欢这个猎户,可耐不住这个猎户有钱啊,有人照顾生意她当然高兴。
“嗯,”赵阿今点点头,伸手掏出铜板,“再要两个肉包子包好。”
素包子三个铜板,一个肉包子要五个大铜板才有一个,一般村里人平常是压根舍不得买的。
“哟,阿今啊,你今儿又猎到什么了?发大财了呀。”
赵阿今摇摇头没说话,她性子沉闷呆板,也不喜欢和村里人攀谈。
见赵阿今不说话,赵阿嬷在心里冷哼了一声,却还是把包子包好放在了她手上“走好下次再来啊。”
刚出笼的包子热腾腾的泛着肉香,赵阿今把包子揣进怀里,贴着心口也不怕烫着。
阿慕肯定喜欢,就是回去肯定冷了,她得先给阿慕热热。
集市里热热闹闹,沿路叫卖声络绎不绝,赵阿今两口吃完素包子,在街边又买了一小包松子糖。
松子糖这种东西都是城里的有钱人才能吃得上的,村里头少有的时候才能巴巴的吃上几颗糖,但她家阿慕喝不惯她熬的药,喝药时苦的皱眉,她就想着买上两颗讨她欢心。
她家阿慕肯定也是城里有钱人的小姑娘,穿的精贵,生的也好看,如果不是她爹教她认过几个字,她都不知道该叫阿慕什么。
赵阿今回到集合的地方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的人买完东西回来了,还有一些小姑娘在城里裁剪衣裳,难免花的时间长些,已经回来的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话。
赵阿今一个人走到一棵老槐树底下站着也不加入任何讨论。
她身上有一股糖和肉味儿,不论哪一个都叫人馋的不行,有人忍不住酸道“哟,果然是有钱的,这时节就买上糖了?”
这话听着像玩笑,实际上却酸溜溜的赵阿今忍不住皱眉看了那个人一眼。
她身上有一股凶悍之气,只看了那么一眼,对方就不敢说话了。
“说啥呢?阿今以前也没看见喜欢这些东西,怎么这是看上哪家的小姑娘了?”旁边年长些的连忙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