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城南街,城中之官妓,足有八成都云集于此。
说来也是有趣,按照大秦律令,官员都不得私自进入勾栏瓦舍。
这也是考核评定的标准。
可是,法令虽然明确标注,但却是有所遗漏。
法律标注的这些勾栏场所,朝廷辖下的官妓便不再其中。
大秦的官员前往官妓之中,并不算是罪过。
官妓甚至也就成了九卿之一的奉常之下,唯一的财源。
而后来不知道是谁修改了律令,那便是官员在官妓玩乐之后,甚至还能找朝廷报销花费。
称得上的无耻之尤!
其中有些善于钻营的官员,明面上升迁无望,便暗中打了这官妓的主意,想出了赚钱的法子。
因为寻常的平头百姓,市井小民,顶多能玩一玩普通妓女。
至于顶级的官妓他们是根本见不到的。
那是权贵或者官府人家才能碰的。
有了这个漏洞,变成了不少人敛财的来源。
他们将自己的官牌暗中租给出得起价钱的市井之徒,让他们也能趁机受用一回……
人人都从中受利,唯独那些沦为玩物的女子,饱受摧残……
这种风气自古以来便有,也没人值当什么,在很多人眼里,女子合该被当成玩物。
更何况最低贱的妓子,那真是如同家畜一般的境遇。
投身红尘的苦命女子,大多都活不过几年,就是因为很多人并非那她们当人看待。
嬴长缨自咸阳宫中出来,便下令调来一队禁卫。
没有浪费时间,直接马不停蹄的前往南街。
一路上行人纷纷退避,有胆大的好事者跟随其后,想看看发生了何事。
没多久,一队身披甲胄的禁卫便来到了咸阳南街。
他们的前方,正是数家官妓洞开的大门。
隐约看的见其中宾客满朋,座无虚席。
此时官妓之内,有人听到外界的风声,然后匆匆赶了过来。
许是在此地作威作福惯了,那人上来便咋咋呼呼的前来阻拦。
靠前的禁卫抬手就是一马鞭抽下,厉声道:“公子办事!还不滚开!”
可怜那官员,被马鞭生生抽中了正脸,留下一道醒目的伤疤,疼的直叫。
起身刚想痛骂,忽的抬眼看到了人群之后的嬴长缨,那人顿时两眼一翻,直接活活吓的昏死过去……
昏倒前最后一个念头便是无尽的后悔。
早知道是嬴长缨,给他一万个胆子也不敢上前阻拦啊。
嬴长缨策马在人中之中,看了眼热闹非凡的官妓,顿了顿道:“进去看看吧!”
官妓至少眼下还是九卿下司,没必要搞得太过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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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门前的动静惹来了更多的人。
只见一名管事的郎中黑着脸疾步走来,看见一群官兵直接蛮横的冲了进来,顿时气的大怒,上前就要破口大骂。
“此处乃奉常下司官妓,为朝廷治下,按敢行凶打人,无法无天了不成!”
一名禁卫上前一步,直接扯过他的衣衫,厉声喝道:“瞎了你的狗眼,还不看看这是谁!”
顿时,那郎中看清了人后的嬴长缨,一时间只觉得手脚冰凉,呐呐无言。
嬴长缨坐于马上,淡淡道:“陛下有旨,从今往后,官妓便由内府执掌……现在,你们都可以滚了!”
这位郎官闻言面色徒然大变,急声道:“公子,事关重大,涉及衙司权变,岂可如此随意变更……”
话刚说到一半,那人突然想到了什么,闭口不言。
尤其是看到嬴长缨冰冷的目光后,一时间只觉手脚冰凉,冷汗涔涔。
他情急之下失了分寸,竟然在嬴长缨面前如此无礼。
就连旁边的禁卫看着他也是满脸的怜悯之色。
面对这样蠢货,嬴长缨都甚至懒得动气。
“本公子实在不想拿了你们问事,没什么意思?左右不过是些喽啰,收拾你们,也不会为本公子凭添一分威名,让人听了,反倒是觉得我以势压人。”
“不过现在……本公子没工夫和你们计较。立即消失!别给脸不要脸。”
那郎官闻言脸色一阵煞白,浑身抖如筛糠。
嬴长缨都说出这种话了,他再不识眼色,那便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心中无比后悔,自己刚刚为何要多言。
得罪了嬴长缨,还能有他的好?
也怪他这几年在官妓之中赚的盆满钵满,竟一时昏了头。
现在回想起来,简直不要太愚蠢!
嬴长缨心中不由摇摇头,官妓的生意日进斗金,让某些人有些昏了头。
看到他带来人收了这个日进斗金的金窟,便如同失心疯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