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捧土砸在秦卿的后脊上,疼倒是不要紧,只是那笼在头顶上的灰遮的她的眼睛都睁不开。
一嘴灰!
晏珩俯下身来,大手轻轻地在她的脸上婆娑帮其将脸上的灰土抹去,又抬起她的眼皮亲昵的吹了一口气,“眼疼的很?”
“没事,就是刚刚弄进去了一点灰而已。”秦卿揉着眼睛解释道。
“看我不弄死你这个小杂种,你们晏家人还有脸待在我们村里生活,滚出去!”
“来啊,来,今天不弄死我你们都是狗娘养的。”
人们乱作一团蜂拥而上。
晏珩死死地按着她,将她给护在怀里。
“不是这天这么黑,他们会不会失手打着自己人啊?”
兜宝儿这小滑头,看热闹也不怕事儿大的,热络的探着脑袋。
秦卿的耳畔聒噪的很,又是打架的又是兜宝儿……
“你们这么闹,能解决水源的问题吗!”
很是明显,晏珩的这一声厉斥并没有体现什么太大的作用。
庄稼地里,依稀可见有人滚来推搡去的。
“牛小毛给你家那锣拿来!”秦卿俩眼揉搓的通红,朝着前头地里吆喝了一嗓子。
短短片刻牛小毛就跟脚底踩了风火轮似的,蹭蹭蹭的又撒腿跑了回来将锣递到了她的手里。
一时间地里一阵震耳欲聋般的声音响起。
“你们打下去也不是法子,下手重了,轻则要给人赔钱医治,重则还得下大狱,咱们要解决的是生计的法子,就算是给人打死了有啥用?”
伴随着锣鼓的声响,前头的躁动总算是稍微克制了点。
“咱们明天先往下打口井试试,看地下水的水况咋样。”
秦卿几乎是扯着嗓子喊的。
小兜宝儿还有功夫在她的耳边宣传着,“大喇叭不要九九八,只要九十八积分,错过再等一年嗷!”
“闭嘴吧你。”
她的心一沉,想到了兜宝儿……灵泉水?
“你别痴心做梦了!你是傻的嘛,灵泉水也不能像你家自来水龙头一样哗哗哗的流给你啊!”
小人儿的语气里还夹杂着一丝生气。
“女银你是越来越自不量力了。”
这么一说,梦想幻灭。
“秦小娘子说的对,咱们闹下去都没啥好果子吃给他们点教训得了。”
“那明儿再试试别的法子吧……”
有人开始附和着秦卿的话。
一场躁动,终于是在晏家旁支的老太君徒然昏厥之下不了了之。
老人家都已经九十来岁了,先前还一直常被村里说是村中的老寿星。
“要不要去看一眼你那个太祖母啊?”
回家的路上,秦卿侧目看着晏珩小心翼翼的开口提议道。
晏珩却淡然的摇了摇头,“不必。”
夜色笼罩之下,她并未察觉到一旁的少年目光中一闪而过的一抹厉色。
那位老太君也不是什么善茬,当初可是帮吴氏‘主持过公道’的。
如今做到互不相干,已经是晏珩忍耐的最大底线了。
“咋的了这是我刚刚听着南边吵吵的厉害,你俩没事吧?”秦母手里提着灯笼一脸焦急的往外走着,赶巧就遇上了归家的小两口。
秦母身上系着秦卿给她做的围裙都还没摘下,看得出,她应该是刚听到什么风声忙不迭的就出来了。
秦卿和晏珩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默契的将方才发生的事儿缄口不言。
“没事啊娘,干活能不吵吵么,赶紧回家吃饭了。”她上前一步去,帮着秦母将灯笼提起。
虽然秦母心中仍是担忧,可瞧着他俩人都好着呢,便松了口气。
小院儿的老槐树下面,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围着桌子坐着。
微风夹杂着燥热,吹的人浑身黏糊的汗液都没落下过。
“卿儿,你明儿个赶早的跟小珩进城一趟多买些粮食回来吧。”
忽的,徐老爷子这般徒然的开口来了这么一句。
秦卿的心底咯噔了一声。
“这雨是难下来咯。”
老爷子摇着手里蒲扇,长叹息了一口气。
一顿饭,吃的一家都焦虑的很。
采购粮食这事是该抓点紧,且不说旁的,这一家老小都得吃喝……到时候真要是旱起来,庄稼颗粒无收,仅是他们这一带局域性的还好。
真要是一座城都这样,接下来粮价疯涨,后果不堪设想。
秦卿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电影里的那些画面,不是吧?她才来这没多久,就要遇上这么刺激的事?
晏珩端起碗筷要去洗刷,走过她身边的时候,察觉到她脸上的焦虑与不安。
大手轻轻地在她的背上拍了两下。
“没事,我幼年时也经历过大旱,现在不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