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成子飘飘然然在殷商营前落下身影,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他站在那里,闭着眼睛,酝酿着情绪,面对那四周无比警惕的士卒,一身青色道袍随风飘荡,鬓发飞扬。
仿佛在广成子面前,这根本不是殷商军营,而是九仙山的桃园。
他一甩道袍,四周风尘扬起,在商营前大呼喝道:
殷郊何在,快来见我!
此时广成子在营外挑衅的举动,早有探马报入中军:
启,大夫,千岁:营外有一道人请千岁答话。
殷郊神色一惊,暗中想道:莫不是吾师来此?
要知道广成子乃是得道金仙,虽然如今修为大减,但也绝不是眼前这些殷商将领可以应对的。
殷郊眉头一皱,刚要出口阻止众将,准备自己一人前去,却不料沈信已经大步走出营帐,然后一脸不耐的朝殷郊挥手道。
走啊,你还在那里愣在干什么?
哦。殷郊下意识的应了一声。
随后看着前方义无反顾的身影,腿脚忽然一软,也不待说些什么,赶紧快步的追了出去。
好家伙,沈大夫的动作也太麻利了吧。
随即殷郊快步出营,一见,果然是广成子。
接着就只见沈大夫的脸上慢慢显出了笑容:我道是谁?原来是老朋友啊。
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今日不知道友来吾商营有何指教?难不成是庆祝我军新胜,特来祝福?
沈……沈信!
你居然还敢出来!广成子不可置信的望着前方,原本他无悲无喜的脸色瞬间就变得愤怒起来。
尤其将沈信的话听在耳里后,恨不得直接把他一拳锤死。
谁跟你是朋友?我呸!
恶贼你什么意思,是在欺我法力未复,身体无力吗?
我是来寻我徒弟,你个外人也敢在这里口出嘲讽,当真我不敢杀人?
新仇旧恨,忍无可忍,贫道杀了你!
广成子当即就暴喝一声,眼中猛然睁起,手中一扬,飞剑现世,瞬间发出嘹亮的剑鸣,刺破
长空。
很好!沈信的笑容更深了,我就喜欢你的放荡不羁,一言不合痛下杀手样子。
沈信原本还怕广成子因为实力受损在一旁当忍者神龟呢,谁想到突然就来了惊喜。
只要愤怒就好。
越愤怒,自己接下来就越危险,死的机会也就更大。
好家伙,刚走出来的殷郊众人看到这场面,一瞬间就全部面无血色。
沈……沈大夫这……
真就一言不合便出手是吗?
还有,广成子不是来寻殷郊的吗?
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带着浓浓的疑问,众人都看呆了。
不过就在那剑光即将要落下来,广成子准备把沈信斩于阵前的时候,就见眼前金光一闪。
一座庞大无比的山峰,狠狠的砸向了那释放剑气的宝剑,紧接着便是砰的一声。
然后,便见那道剑身光芒闪烁,顿时碎裂成几截,摔落在地面,溅起大片沙尘。
番天印!广成子一见到这熟悉至极的法宝,眼中实在是目眦欲裂,接着便朝前一指,忍不住怒道:
殷郊你竟敢对贫道出手!
殷郊感受到师父的怒气之后,面上露出犹豫,然后赶紧在马上欠身行礼道:
老师,弟子甲胄在身,不敢叩见。
广成子此刻终于见到殷郊,对方不仅出手帮助沈信挡自己必杀的一击,竟还身穿王服,见面不拜,更是怒火冲天,大声喝道:
畜生!你怎敢如此?
难道不记得山前是怎样说话?你今日为何改了念头,助恶为虐,帮那沈信逆天而行?
听到老师如此愤怒,殷郊也不是那无情无义之人,毕竟数年的养育之恩,不能轻舍,他只能眼中含泪朝广成子哭诉道:
老师在上,且听弟子陈情:弟子领命下山,又收了温良、马善二将;中途遇着申公豹,说弟子保纣伐周。
弟子岂肯有负师言。弟子知吾父残虐不仁,肆行无道,固得罪于天下,弟子不敢有违天命。
只是吾幼弟又有何罪,竟要用太极图把他化作飞灰,他与你何仇,要遭此惨死之劫!
此等所做所为哪里有一丝仁者之心,西岐又岂是仁德之主!若非沈大夫拼死相救,恐怕早已兄弟二人黄泉相见!如今老师怎得又反问我之罪?
殷郊说完之后,放声大哭。广成子脸色漆黑但仍自解释道:
殷郊,你不知申公豹与子牙有隙,他是诳你之言,不可深信。
而那沈信更是欺世盗名之辈,逆天恶贼,此事乃汝弟自取,实是天数。
殷郊听罢之后,却又摇了摇,大声的质疑起来,继续说道:
申公豹之言固不可信;吾弟要死,又是天数,可什么是天数?
老师说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