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子们见此情形,噗通噗通跪倒在地,连连叩首认罪。
回监察司。
周易站起身来,刚走出两步,忽然双腿一软跌倒在地。
干爹。
干儿小印子连忙上前搀扶,见到周易面容发紫,一股股异香从肩膀处传出。
好烈的毒针!
周易运转真气护住心脉,从袖口取出令牌,吩咐道:速去宫中禀报,请刘太医来给咱家诊治,给林甫一晚上时间,查清此人来历。
遵命。
小印子知晓事态紧急,接过令牌运转轻功,转眼消失在夜色当中。
又有番子去永安坊,此时太医院已经下值,直接去刘太医家请人过来。
这时。
听到动静的周家众人,来到正屋门外,通禀过后,周父周母以及义子周平安进屋探望。
周易盘坐在床上运功抵御剧毒,面上青紫非但未有消退,颜色反而愈发深沉。
周父面带忧虑,懦懦不知该说什么。
周家兴衰完全系于周易,当真中毒身亡,用不了几日就会遭到无数报复。
那时候莫说纳妾,活命都难!
周母涕泪横流:二娃子.,你这是怎么了?
母亲无需担忧。
周易说话声虚弱低微:不过是中了小毛贼算计,等会儿刘太医来了,抓几服药就能治好。
那就好那就好。
周父稍稍松心,即使周易模样看起来不妙,也在心底不断自我安慰。
侍候在一旁的周平安,眉头紧皱,很快松开眉头,之后又露出惶恐、忧虑的模样。
你们先出去。
周易挥挥手,命众人去外面候着:平安留下,咱家有话与你说。
屋里只剩下父子二人,周易打量周平安许久,啧啧称奇道:不愧是大家族培养出来的子弟,咱家终究是小看了。
周平安心底最后一丝担忧,立刻烟消云散,躬身说道。
爹爹谬赞,汤家内斗的厉害,孩儿平日里见得多了,也就能琢磨出一二。
不错不错!咱家当年入宫什么都不懂,也是靠着多听多看多琢磨,才逐渐明白事理,不过也失了本心。
周易叹息道:其中得失,唯有自知!
周平安疑惑道:爹爹这般做法,很难瞒得过陛下。
咱家不需要瞒过去,而是拿出个说得过去的理由,陛下也不是定要咱家去北边,而是老实的安稳些时日。
身中剧毒,正好静养疗伤!
周易说道:你且记得,这世上的事都是互相妥协,纵使陛下贵为天子也是如此!
孩儿受教。
周平安躬身拜谢:爹爹,是否将北疆剧变上报朝廷?
周易沉吟许久,微微摇头。
过些时日罢,陛下正一心改革税赋,如若引出北疆剧变,那些本就不愿改税的官吏,定会借此逼迫陛下退步。
这只是表面理由,实则镇北王割据、谋反,在周易眼中是好事。
唯有地方乱起来,正统帝才会更加器重监察司,借此不断扩张权势,直至能操控皇权更迭。
当然,也可能玩脱了,镇北王谋反成功改朝换代。
那对周易也没什么坏处,趁着皇宫大乱席卷典籍传承,跑到深山老林避祸,百八十年后又能兴风作浪。
周平安疑惑道:朝中大臣为了不改税,放任镇北王作乱,岂不是因小失大?
桀桀桀……
周易怪笑几声,嗤笑道:满朝文武,尽是些短视之辈,或者他们不在意谁当皇帝,只在乎自家田里长多少粮食!
周平安若有所悟,按照爹爹所说,官吏忠心的不是陛下,而是利益。
正统帝给的好处多,天下就姓赵,反之镇北王给的好处多,那天下改姓张也无不可。
反正流水的皇帝,铁打的朝堂百官!
周易随后又问了北疆之事,诸如民生、气候之类,书中记载太过简略,远不如当地百姓知晓的清楚。
约么半个时辰。
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黑衣番子背着个白发老者进门。
老者正是刘太医,在太医院中无品无级,却是公认的医术最为高明。
拜见督公。
刘太医曾为周易治伤,勉强算是有些交情,上前查看肩膀处伤口。
这味道是彼岸花,传闻来自域外佛国,剧毒无比,沾之即死。幸好督公真气浑厚,将剧毒封于臂膀,否则老夫也无能为力。
辨别出剧毒来历,刘太医写了个方子,命番子速去抓药熬制。
又上前为周易把脉,当即察觉到浑厚有力的脉象,根本不似身中剧毒之人。
刘太医眉头微皱,与周易幽深目光对上,咳嗽一声说道。
督公,这彼岸花中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