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洞口,见里面甚是狭窄,张道陵差不多得半蹲着方能进去。但只转了两个弯,行了十多米后,里面豁然开朗,只见洞呈方形,四壁上分别挂着四颗夜明珠,放出淡淡的白光。虽然不是十分明亮,但张道陵眼力极好,借着此光,见洞中摆放着石桌石凳,还有几个年轻的猴子,正摆放好水果,看样子是要款待自己。
猴王转过身来,请张道陵上坐。张道陵笑道:“大王不必客气,我听说这里有猴受伤了吗?事不宜迟,我现在就看看是什么病。”
猴王执意请张道陵上坐吃果,张道陵只得吃了桌上几个果子,但觉入口极甜,甚是好吃,当下连连点头称赞。
猴王见了面露喜色,但一双眼中仍存有忧郁之色。张道陵看在眼里,当下抱拳道:“大王,贫道吃好了,现在咱们就去看看。”
猴王点点头,又转过身来,对着群猴叫了两声,群猴得令,纷纷出去,只留下小灰猴一个。猴王这才又做出请的动作,引着张道陵,来到西面洞璧的一颗明珠下面,用爪子将珠子抠下来,又伸进去转了几下,只听“咯吱”一声,一扇石门缩了进去,现出一个石洞,一股冷风,也随门开从里面吹了出来。
猴王回头望向张道陵,张道陵忙微笑摆手,示意没关系。猴王这才放心,先钻进石洞,又招手让张道陵进来。
张道陵将身一纵,进得洞来。他人刚进来,身后石门又重新关闭,借着猴王手上的明珠,只见他们身处于一条甬道之中。
猴王一手持珠,身形站起,如人一样行走,在前方带路。张道陵则紧跟在后。一人一猴行了有一里多路,越向里走,里面温度越低,但却也能禁受得住。走着前方又现出一个宽敞的洞穴,里面依旧有明珠照耀,而且四面墙壁上,间或夹着明亮似水的亮晶晶的东西。
张道陵一看,竟然是水晶,不由地吸了一口气,心想这些东西,若是被人发现,早已被采掘殆尽,所幸是这些猴子发现,它们视此如石,方得在此保有这样一个神奇的地方。
猴王来到洞口前,示意张道陵在此稍等,它则身子俯倒,向里面叫了两声,过了许久,里面才传了一声。
张道陵定睛望去,见洞中靠北处,摆着一张石床,上面铺满了干草,草丛中,像是躺着一个白毛猴子,那猴子身上盖着草做的被子,背对着他们,似乎不想理会来人和来猴。
猴王得讯后,忙匍匐在地,一路爬到石床前,不住地出声哀求,但床上那猴子却不愿理会他,到后来,竟然有了怒气,出声呵斥了猴王几句,然后气得不住地咳嗽。直吓得猴王再不敢说话,俯在地上连连磕头。
那床上的白毛猴子又叫了一声,意思是让猴王出去。猴王听了,慢慢地退了出来,回到张道陵面前时,连连摇头叹气,脸上更是一副沮丧之色。
张道陵在一旁旁观,已明白猴王是想请他来给里面的白毛猴子看病,而里面的白毛猴子则不愿自己给他看病,反而呵斥了猴王一顿。
他见猴王一扫之前英勇之气,满脸的悲伤无奈之色,看样子里面的猴子,应是猴王的父辈,生了病,卧在那里。
张道陵见眼前的猴王如此孝顺,更加动了救治之心。他对猴王做出请回的姿势毫不理会,从怀中取出了去年给大将军侄女看病的金线,低声对猴王道:“我有一个法子,可以人不上跟前去,在这里为它看病。”然后将金线系到自己手腕,连说带比划一番后,猴王已知其意,面上露出喜色,接过金线,轻手轻脚地又爬进洞内,将金线缠在白毛猴子的左腕之上。
床上的白毛猴子虽不愿意,可是自己全身僵硬,刚才的一阵咳嗽,就牵扯到脖子,痛的要命,到现在已是无力气反抗,只得哼了两声,任它动作。
猴王按张道陵所说的一切做完,回到张道陵身边,将金线的一头递与张道陵。张道陵伸手接好,用左手食指中指夹住金线,按《脉诀》所说,用左手大拇指探触线头,凝神细诊了半刻工夫,又让猴王将金线系在白毛猴的右腕,继续为白毛猴号脉。
等他诊毕,闭目思索道:按这脉象,这白毛猴子应是得了痹证。《素问·痹论》所说:“风寒湿三气杂至,合而为痹也”。根据感受邪气的相对轻重,常分为风痹、寒痹、湿痹;得留注关节,调整体内阳阴,方可见效。但它的脉相中,还有显有滞涩之感,不知为何。我若能上前查看,当能分出是何种症状,才能对症下药,但还有一节,猴子与人身体究竟不全一样,按痹症治疗,不知是否可行。他行医须得望闻问切,但眼下只有切法可用,前三个都省了,这可如何是好。
他思来想去,忽然想到,我何不用灵魂出窍大法,到它身边看看,不就可以了吗?想到这里,他低声对猴王道:“大王莫急,我坐这思索一会,看看有没有别的法子,给它老人家看看。你现在看好我的身体,不要碰他就行。”
猴王对张道陵很是信任,当下点头同意。张道陵于是盘地坐好,用起灵魂出窍大法,不一会,魂魄便神游出窍,轻飘飘地来到那白毛猴子身前。他人还未到近前,就觉得一股寒气自床上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