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诓不了我。”
安然不说话只是因为不知道说什么,她正愁不知该如何开口,温斐然这几句话反倒给了她顺势开口的机会。
她便道,“我自认为我隐藏得极好,你是如何发现的?”
温斐然并不着急着答话,他看看安然身后,“我们先走,他们快追上来了。”
莫不是祈福节的追杀?
安然问,“是追杀你的人?”
温斐然下颌轻点,转身,挥舞着手中长剑,将藤蔓灌木劈开,向前走去。
跟着他走得深了,安然回头望向来时的路,一片安静。
她疾走几步,和温斐然并肩,“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说什么?”他专心致志地劈出一条前进的道路,长剑挥得虎虎生风,每次剑落剑起,都会有枝叶被挑到一边。
安然一个没注意,往前超了两步,被他一手拦在小腹前,然后搂了过去。
“小心。”他把安然搂到稍稍靠后的位置,“剑会伤到你。”
安然顿住,想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意思。
此时温斐然已经朝前走了好几步。
她便又小跑着追上去,“你是怎么发现我发现你的身份的?”
这话说得好绕口,安然自己都觉得有点绕。
果不其然,温斐然目视前方,话却是轻飘飘地过来了,“要被自己绕晕了吧?”
安然觉得温斐然好磨叽。
他分明是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却偏偏拖着,一而再再而三,就是不肯说。
许是知道安然已经不耐烦了,温斐然不再多说废话,调笑一句后便说“在将我从牢里接回府里的马车上,你以为我晕过去,就真的什么也听不见了么?”
安然立刻就回想了起来。
她就知道,那天那句不小心脱口而出的“温斐然”被他听见了。
亏他能沉住气沉那么久。
安然后知后觉地开始懊恼。
温斐然倏忽停下了脚步,“我已经回答完你的问题。”
他转过身,“接下来,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
脖颈边寒意袭来,安然被刺得哆嗦了一下。
温斐然将长剑横到了她肩膀处。
砍灌木丛砍得久了,剑刃上头的鲜血都被树叶擦得没剩下多少,更多的是植物的汁水和草木清香,混合着微微的腥气。
温斐然的身形在黑夜中成了一个剪影,面孔隐于黑暗之中,看不分明犹如鬼魅。
安然垂下眼睑,看一眼那柄剑,冷静地问,“你想问什么?”
她想,像她的问题一样,他大约要问她是如何知道他的身份的吧。
“你为何要救我?”他问。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
但此刻它却显得很不简单。
其实她和原主都没有要刻意去救他。
原主是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阴差阳错将他招进了府里,而她则是在跟着原主的行为走。
若说她有什么救他的,比如给他请大夫,将他从牢里接出来,那是为了从他身上拿气运,这也不是可以说的事情。
安然属实还没想到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这温斐然怎么不先问她是如何发现他的身份的呢?
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但安然转念一想,假若温斐然真的问了她这个问题,她多半也是回答不上来的。
因为原主根本就没发现呀,她要回答,只能说她觉得他来历不明形迹可疑,又加之知道他会易容和缩骨,因而合理猜测。
但这里面有一个她很难解释的点,她是怎么知道温斐然会易容和缩骨的呢?
连赵家人和江家其他人都不知道,不然也不会把突然进入江府的丑奴轻轻放过,还要等多个心眼的赵逸泷,亲自来府里见到温斐然后才起了疑心。
安然思考的时间过长了,温斐然便将长剑威胁似的往里挪了挪,“不回答?”
细微的刺痛感混合着凉意袭来,安然僵着身子不敢乱动,心里已经将温斐然骂了个狗血淋头。
她脖子那里肯定破皮了。
“这个问题有那么重要么?”
“当然有。”
温斐然的声音就跟他握着的剑一般,稳然不动。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你究竟为什么,没有在发现我的第一时间,将我上报给江赵两家人。”
“我想啊想,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
安然就站着静静地听温斐然说自己的结论。
“你,之所以会认定我,是因为知道我会易容术和缩骨术。”
安然心里默默表示,她确实知道,但原主不知道,而且即使她不知道易容术和缩骨术的事情,她也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姑且就算他猜对了一半吧。
“我会易容术和缩骨术这件事情,知晓的人极少,你知道,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