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一身休闲的衣服,却挡不住自他身上发散出来的别样气质。
十九岁的人虽还有着少年气息,周身却更多地围绕着一种成年人的稳与沉,脸上笑容瞩目,也不似十八岁刚成年的人那般洋溢着青春光彩,好像是看透一切的眼神,混合起来便带了点玩世不恭。
有点地痞流氓的影子在。
安然在看到他的第一眼便这么想。
可人看起来又是端正成熟为上。
是一种矛盾的感觉。
她想起本子中对这个气运之子的描述——
雅痞二字,可窥全貌。
简伯怡双手插兜,走了过来。
在二人一猫的注视下,他淡定自若,在床沿边停下,弯腰,扶起倒在地上的椅子,坐了下来。
最先打招呼的是金翠红。
她双手抹了抹腰两侧,手心手背都一擦,露出笑来,哎呀,伯怡来了呀。
简伯怡含笑对金翠红点了点头,金阿姨。
除此之外,再无一个多的字。
他的眼角微微上挑,一双桃花眼,潋滟闪光。
光折射在他的瞳孔之中,暖意盎然。
然而在这份暖之下,却是一点一点终日游离无法融化的碎冰。
安然在一刹那便感觉到了简伯怡对金翠红的疏离与冷淡。
安然感受到了,有一定阅历和年纪的金翠红自然不可能感受不到。
然而她面上的笑容依旧,甚至更灿烂了些,恍若对病房中有些冷淡的气氛察觉不到,难为你忙着自己的事情,百忙之中还抽空一天来看我们然然两次。
简伯怡依旧是礼貌地笑。
他轻轻扯了扯自己的袖口,目光落在手腕上露出来的一支手表上。
阿姨,这不是什么大事。
金翠红嘴角咧开,眉眼弯得不能再弯了。
她不再立刻说话,只是手伸进了口袋之中。
顿了两秒,金翠红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刷了两下,忽地一拍脑袋。
你看
我这记性。她自言自语,喂了这边这只大的,忘了家里还有一只小的。.c
现在那小的正发消息催我呢。
金翠红对着简伯怡不好意思地说:既然伯怡你来了,阿姨就先回去了。
简伯怡缓缓点了下头,不仔细看,不一直关注着,安然都看不出他点了头。
金翠红却是立马就捕捉到了简伯怡的讯号,把手机藏进裤兜,朝门外边走去。
在踏出房间,要把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她伸进头来,再次问,那然然,阿姨,就放心地交给伯怡你了。
简伯怡坐在椅子上,背对着房门,看不出是个什么反应。
但也无所谓什么反应。
因为金翠红说完以后,迅疾关上了房门。
病房里只剩下躺在床上的安然,坐在床边椅子上的简伯怡,趴在安然身边的天道。
两人一猫。
在关门的声音落下后,就只余下一片寂静。
日光偏移,从简伯怡身上,挪到了安然脸上。
安然顺着那柔和的光朝窗外看去。
云卷云舒,晚霞漫天。
简伯怡侧过身,翘起二郎腿,一手懒散地搭在椅背上垂下,一手放在膝盖处。
他观察了安然好半晌。
天道安安静静,不曾乱动,与白色的被子完美地融为一体,就好像不存在一般。
你猜她是不是要去给欧阳安晴做饭。
直到简伯怡先出声,安然才舍得把目光从窗外景色那儿收回来,放到他身上。
她不咸不淡地看着他,谁知道呢?我不感兴趣。
哦?简伯怡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一样,语气调侃,稀奇呀,你居然不感兴趣?
你可别忘了,你这车祸是因为什么而出的。他提醒道。
安然随意勾了勾唇角,我就是因为知道我的车祸是为什么而出,才不想感兴趣了。
没必要为了那些事把我的小命搭上。
简伯怡闻言换了个姿势。
他双手十指交叉竖着放在腿上,这可不像是你会说出来的话。
呵。安然摸了摸天道的猫猫头,漫不经心,你要是也在鬼门关上走一遭,就知道什么是值得,什么是不值得了。
简伯怡眉头往上挑了一挑,棕色的瞳仁转了两转。
你的意思是,不管了?
安然应声,不管了,就维持现状吧。
她专注于身边的小白猫,五指没入它柔顺而长的毛发之中,若隐若现。
简伯怡就这么看着她的动作看了一会儿。
他唇边的笑容愈发淡了下去,但仍旧若有若无地缀着一丝。
太阳落山,昏黄暖光从病房中彻底撤了出去,窗外天色渐暗。
两人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