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履道笑了笑:“门派里有事,耽搁了两日。”
苏敬鸣望着苗履道身旁玉树临风的少年:“这位师弟是?”
苗履道说:“他是乔昌辰,乔卿仙君的后人,成为千叶宗的真传弟子已有十年。”
“噫,好一个俊杰。”天上传来清脆悦耳的女声,天音谷的金丹真人带着许韶落地,笑靥如花,“传闻乔小友去岁遇到金丹期邪修,把邪修的一只耳朵削去了,着实有能耐。我要是和乔小友同辈,怕是见到你都要掩面疾走,自愧不如。”
“真人高看我了,我能让邪修吃亏,是因为他遇到我之前已经重伤在身。”乔昌辰谦虚地解释道,“我只是捡了个便宜。”
“重伤的金丹期邪修也不好对付。”飘然而至的齐博彦说,她看了看乔昌辰和其余进秘境的青川派修士们,“苗道友,乔小友与贵派的霍廷山相比,不知孰强孰弱?”
霍廷山年长乔昌辰六岁,是苗履道的首徒,青川派最优秀的年轻弟子。
苗履道盯着齐博彦。
齐博彦回以微笑。
两位真人说话,筑基修士插不上嘴,天音谷的金丹真人连忙转移话题:“憾山宗的老爷子也过来凑热闹,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天吧。”
真人们登上苏敬鸣等青川派修士搭建的小楼,来自天音谷的真人道:“美景如斯,我吹奏一曲助兴。”
她解下腰间的一支白玉箫,箫声未起,眼睛看向虹桥瀑布下方的碧色水潭,咦了一声:“那里难不成有人进阶?”
潭水荡漾,云雾涌动,洁白的浪花中立着一个纤细矮小的人影。
齐博彦感知到身边的灵气朝着水潭流去,定睛一看,含笑道:“裴小友筑基至今未足一年,又进阶了。”
苗履道挑眉:“裴如昔?”
非但小楼内的灵气,方圆十里内的灵气都在向水潭中的纤细人影汇聚,转眼间形成一个肉眼可见的小漩涡,吞噬大量灵气。
苏敬鸣和乔昌辰也注意到变化,他二人目力有限,看不清人影是谁。
虹桥没有动静,未能进秘境的人们吝惜地分出少许注意力,望向瀑布下方的碧色水潭。
林文珊从法器铺出来,走到可以看见水潭的平顶山山顶边缘,认出瀑布下进阶的修士是裴如昔,默然无言。
自己筑基时,裴如昔还在娘胎里。
如今裴如昔在晋升筑基中期,她还是筑基初期,这差距太大了。
待到情绪沉淀下来,她自言自语道:“修炼尚且要在谢绝外界打扰的静室里,进阶更是疏忽不得。此地鱼龙混杂,万一受到干扰,岂不是……”
看见一个面白无须的胖子御器飞往瀑布下方,她的音量越来越小,心虚地扫视四周,怕被别人误认为乌鸦嘴。
会在别人进阶时靠近的,基本没有好心思。
平顶山距离瀑布较远,林文珊倾尽全力也拦不住胖修士,同情地道:“如斯天才,实在招人妒。”
胖修士张开大嘴,声音洪亮:“恭喜道友晋升!贺喜道友的修为更进一步!”
轰隆隆的水声被喊声盖过,滚滚声涛明显灌注了灵力,喊得灵气漩涡小幅度变形。
一些修为低的人听到祝贺声,像是熟睡时突然听到惊雷骤响,心脏狂跳,冷汗涔涔,情绪惶恐不安。
裴如昔在瀑布下,头发、衣裳被水雾打湿,视野被遮蔽,耳朵里满是水声。尽管灵气漩涡受到了胖修士的喊声影响,她的心神却与瀑布融为一体,全然听不到喊声,只感觉到赤.裸裸的恶意。
“嗷!”
她被攻击,水潭岸边的猞猁大怒,一跃而起,吐出一道三阶符箓。
符箓化作锋利的水刃,刺向胖修士。
胖修士的影子早有准备,嬉笑着打出一道黄色禁制,令水刃与禁制互相消弭。
然而符箓不是猞猁的攻击手段,猞猁的目标也不是胖修士。
它修为太低,不会飞,掉进水潭砸起一片水花。胖修士露出了嘲笑,水里的猞猁伸出利爪,抓向胖修士落在水面的影子。
“嗤啦!”
影子的大腿被撕裂,胖修士的大腿随之撕裂开来。
他无法保持平衡,一头栽下飞行法器。
猞猁的动作何其迅猛残暴,影子被撕成碎片,胖修士惨叫着裂开,变成一堆肉块沉入水潭里,被长着尖牙的鱼虾扑上来分食。
潭水染成红色,泛起细小泡沫。
看着猞猁叼起一条鱼游上岸,林文珊抚着心口,俏脸微微发白。
在来虹桥瀑布的路上,她大胆地摸躺在甲板上晒太阳的猞猁,它翻了个身随她摸,脾气好得像家养宠物。她竟不知猞猁如此凶悍,能把一个筑基中期的修士活活撕了。
想想也是,得到裴如昔青睐的灵兽,怎会落于平庸?
憾山宗驻地所在的山上,孟长青退后两步,庆幸自己没有听信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