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顶上有个蜘蛛正开始结网,人也如那蜘蛛一样,世上每个人都在结网,然后将自己网在中央。
许南烛也有他的网,这辈子也休想自网中逃脱出来,因为这网本来就是他自己结的。
犹记当年外公搂着他,说一些晦涩难懂的大道理:“想要杀一个人呐,很简单,无非是手起刀落人头落地,一时的血意刀光换来的却是无尽的杀戮!南烛啊,其实杀一个人不光是一个人的头颅,你所杀的是人脉关系,斩不断却又摸不着!”
没读过几本书,却搞得跟个读书人一样,条条框框,腻歪得很,尤其是跟许南烛说起大道理,絮絮叨叨,真是烦人。
尤其是外公杨直那做派神态,活活脱脱一副欠打的样子,可偏偏许南烛说不过他,真恨不得一木棒砸过去。
许南烛笑问道:“你恨我一辈子至少你活着,可若你被人夺去了性命,我岂非懊悔一辈子?”
上官云雀皱眉不语。
许南烛才不管上官云雀愿不愿意听,自顾自道:“景城周围郡县如今都成了三不管的地带,你以为单单是南诏余党在背后支持蓝斯就能让他在景城只手遮天了?这其中的水比你想象的还要深,当年四盟诛讨灵屠难道真是为了那老东西的头颅?还不是输了春秋国战的那些个人在幕后干些个阴谋小人的勾当,而其中多半以依附北蟒王朝的皓月盟闹得最凶,若非杨直那老东西甘愿当那恶人,这璃阳王朝能够坐的安稳?中原三盟除去被杨直骑马踏平的浩气盟,仅剩下南部‘浪淘沙盟会’与北部重拾旧部更名的‘雾狼谷’,想要根除谈何容易啊。如今景城尸傀遍地,当地官员早就逃的没影了,眼下这块无人认领的大肥肉,谁不想分一杯羹啊,你在这个时候出头,跟送死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