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雪微微点头,桌上的枯叶也又一次被改换了位置,术士随手挑了一张,又随之遗弃。
“公子如今已婚配,两年有余,膝下有一子”
“.........”
当桌上只剩下那半张枯叶后,术士取回了手里,神神叨叨地念了一段让人昏昏欲睡的咒语神符之后,他只是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怎么会这样?”
问完了自己,他又屡屡抬头,打量着宇文雪,还有宇文雪身边的杨宸。
“敢问师父,怎么了?”
“公子是一副北人南相,恕贫道无礼,面相而言,公子也生得是一副雌雄莫辨的人间绝色相貌。贫道的师父让贫道在此等人,说是有人会认得这句话,然后坐到贫道的对面,贫道本以为公子是贫道等的人,可如今看来,是贫道寻错人了,还请公子恕罪。”
术士恭恭敬敬的起身,将残存的半张枯叶双手奉还给了宇文雪,满怀歉意地答道:“公子的命格,干系甚大,贫道今日若解,非灾即难,还请公子恕罪,恕罪!”
杨宸听闻,也只是坐在一旁冷嘲热讽了一句:“闹了半天,就得这么一句,果真是行走江湖的骗子”
话虽如此,杨宸却还是从装有碎银的袋子里取了一两碎银,放在了桌上。
宇文雪没有小心翼翼的将那半张枯叶收到了手里,还礼道谢了一番后随杨宸离开了算命的桌案旁,在热闹喧腾的庙会里游走了起来。
两人并肩而行时,一样在庙会里小心翼翼警惕四周的王府侍卫们也纷纷靠拢了过来,他们当中有人精于江湖武学,感知到了此间百步之内,有一高人气机绵长,内力如江海汇聚,不可估量。
而更令人心惊胆战的是,他们只知此人身处此间,却不知此人身在何处,在江湖当中,最忌讳以貌取人,故而这些王府侍卫不得不仔细地打量着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唯恐将此人漏走,伤到了杨宸。
大宁立国之初,正逢天下大乱,摇摇欲坠的大奉朝廷再也无力出手阻绝江湖之间的恩怨情仇,一时间百年积怨喷薄而出,中州武学随着诸多快意恩仇的故事与美谈流出为之一振。但盛极必衰,大宁的朝廷一统四海之后渐渐开始出手,龙虎山这样的百年宗门覆灭朝夕,被铁骑践踏的江湖渐渐凋敝。
而从广武帝这般罕有的杀神驾崩后,大宁的江湖在朝廷的暗中扶持下渐复生气。或为了五斗米甘为朝廷官府的鹰犬,或为了避仇家屠戮,潜于山川湖海,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抱怨,有恩的报恩,江湖之处本就不需要耕耘的良田,自有自己的一套法子,萌出种子,也不求风调雨顺,便可长成参天巨树。
王府的侍卫们不敢小觑,聚拢在了杨宸的身边,他们所求的,一来是这人今日突然出现,与杨宸无关,二来则是,在危难之时,自己可以挡在王驾之前,便是死了,也不必再计较世间活人的会否受苦。
“王爷,刚刚摊前的那幅字,你认得么?”
宇文雪一问,杨宸在脑子里细细回想了一番前一刻自己只当作是鬼画符一般咒语的那幅字,随后连连摆头:“那不就是术士道人们行走江湖都会卖弄的符么?他道行还是浅了一些,换我,高低得再破费一些布置个罗盘,再写个什么‘摸骨看相,可测终生’的字。几片叶子就想骗人,谁会上套”
“哈哈哈,臣妾会”宇文雪笑着说道:“他写的可不是符,是用上古周字写的一句话”
“是什么?”
宇文雪早已将那句话在心头默念了许多遍,脱口而出道:“鸡鸣寺前,独我见观音;苦海世里,非道无来生。”
“这有什么玄机?”
宇文雪一下跑到了杨宸的身前,盯着杨宸小心地问道:“王爷莫非忘了?我的小名就是观音啊。哈哈哈,所以我才起了兴致,在他那儿问了一番。”
可宇文雪笑到一半,又和杨宸想到了一路去:“鸡鸣寺前,独我见观音?”
若这观音,说的正是宇文雪呢?
宇文雪取出了那半张枯叶,枯叶上也不知何时被那术士刻上了一句话:“从此不敢见观音。”
“王爷”
宇文雪把枯叶递给了杨宸,指着上面被如同被针眼刺穿一般后连贯而成的一句话。
“走”
杨宸牵着宇文雪向那术士的摊位跑去,也就是此时,术士早已收拾好了行囊,留
下了桌椅,踏步而去,顷刻间,出现在了淮河岸边早已备下的行船之上。
“师父,弟子不如你和师兄,如师父所占,今日弟子见了楚王殿下和楚王妃”
十三年前,从龙虎山消失的末代天师袁天罡羽化之前,给自己弟子杨筠松留下了关乎大宁国运的五卦。
“一卦,二十五岁为天子,又是血溅禁中夜间。王不为帝,仁主当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