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恨不得生食匈奴肉、痛饮匈奴血。”
许奕青面獠牙面具下的神色无人可知。
但其声音中微微泛起的冷意,众人却皆可身感。
自正德十五年漠北大决战以来。
大周与匈奴在边关之地虽时有极小规模的摩擦。
但真正惨遭匈奴劫掠的唯燕地下洛、宁县、广宁三城。
下洛、宁县、广宁三城百姓对匈奴的恨意自是可想而知。
虽有常言道:时间可抹平一切伤痕。
但血海深仇又岂是时间可抹平?
更遑论现如今距离上次劫掠方过去短短两年时间?
“王爷。”
“劳军之物咱们受还是不受?”
辛思玄闻言不由得微微一愣,随即开口请示道。
“钱财家畜不受。”
“余者择半受之。”
许奕未加犹豫,开口回答道。
其之所以令大军于广宁城五里外安营扎寨。
为的便是今日这一幕。
当然。
其之所以这般做,所图自然不是那些许劳军之物。
其所图一为广宁城百姓心之所向。
二则为燕军五千余将士同仇敌忾之心。
遍寻整个燕地。
怕是再没有比下洛、宁县、广宁三城百姓更痛恨匈奴者。
“遵令。”
燕军临时营寨中军大帐内。
辛思玄闻言抱拳领命道。
“己时拔营。”
“这期间可令士卒与广宁城百姓多多接触。”
许奕微微点头,随即出言吩咐道。
论勇武、论打仗。
现如今的许奕自是比不过辛思玄。
但若是论智谋、论对人心的把控。
十个辛思玄也难抵许奕一成。
“遵令。”
辛思玄闻言微微一愣,心中渐明许奕用意,遂再度抱拳领命道。
......
......
近一刻钟的时间。
传令兵再抵中军大帐。
“启禀校尉。”
“来者皆为广宁城百姓。”
“为首者为广宁县令程仕平。”
“广宁城百姓此行乃是为劳军而来。”
传令兵行至中军大帐内,俯身抱拳禀报道。
“传令各部将领。”
“百姓心意不可辜负。”
“米粮家禽等物可择半受之。”
“钱粮家畜等物一律不可受之。”
“若受,则军法处置。”
“另传令各部将领。”
“大军己时准时拔营启程。”
“己时之前,各部务必于民和善。”
辛思玄端坐于中军大帐上首处,沉声下令道。
“遵令!”
传令兵闻言重重抱拳领命,随即快速转身离了中军大帐。
待传令兵身影彻底消失于中军大帐外。
数名由问心百卫、赤血卫组成的亲卫军提着食盒行至中军大帐内。
......
......
就在许奕、辛思玄等人于中军大帐内用饭之际。
数不清的广宁城百姓携米面粮油、家禽家畜等物抵至燕军临时营寨前。
因辛思玄事先有令。
故而当广宁城百姓抵达燕军临时营寨时。
各部将领早早地便率部分士卒于营寨外相迎。
无论广宁县令程仕平等一众官吏、衙役也好、寻常广宁城百姓也罢。
自始至终皆未能踏入燕军临时营寨半步。
甚至于就连燕军临时营寨两百步都未能靠近。
不多时。
许奕、辛思玄、问心首领等人用过饭菜。
自中军大帐而出。
随后登上中军大帐旁的高台至上。
此地营寨虽为临时营寨,仅住一晚次日便需拔营启程。
但其规格形制却皆是按照战时标准搭建。
瞭望塔、箭楼、指挥高台,前后壕沟等物一应俱全。
此举于他人眼中固然有着兴师动众之举。
但于燕军士卒而言,却是再正常不过之举。
士卒自进入燕王大营后无论军法军规皆是如此规定。
日常行军操练更是以此为准执行。
也正因长此以往的执行。
若是有朝一日临时安营扎寨无须挖壕沟、布陷马、拒马。
无须搭建瞭望塔、箭楼、指挥高台等物。
燕军士卒反而会大感不适应。
百余息后。
许奕、辛思玄、问心首领等人登上指挥高台。
随后不约而同地自腰间束钩中取出一根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