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醒。”
“不知魏国公方才所言紧急军情是何?”
李凌闻言低眉看了一眼身上甲胃,随即面色不变地出言询问道。
至于身上的全副甲胃?
陇西李家子弟战时本就极少解甲。
更遑论数月间多次被李光利刻意打压的李凌?
谷占营闻言并未多言。
其方才之所以有此一问无非是大感诧异下的条件反射罢了。
“传司马大将军令!”
“天亮后匈奴极有可能全力攻山。”
“命各部将领务必做好全面备战!”
谷占营略作定神,随即朗声传令道。
“末将遵令!”
闻听此言,李凌眉头微不可查地轻皱一瞬。
但最终还是俯身抱拳领命。
话音落罢。
李凌直起腰背,略有些卑微地看向谷占营。
“魏国公。”
“我部现有轻伤者二百三十七人。”
“现皆已断药两日之久。”
“不知可否先行拨付我部些许草药。”
“好令轻伤者尽快拥有一战之礼。”
李凌再度俯身抱拳深深行之礼。
事到如今。
李凌只能寄希望于李光利可以看在即将到来的恶战份上。
拨付其部些许草药。
从而好令那些伤兵可以在恶战中增加些许生还几率。
至于充足的粮草,其此时已然是想都不敢想了。
近两个月以来。
李凌虽常常至中军大帐求取粮草、草药等物。
但每次李光利皆以军中粮草短缺等由头。
仅拨付李凌部些许粮草。
其所拨付粮草,仅仅只够李凌部众将士勉强混个六分饱。
至于草药?
拨付数量更是少之又少。
而到了今日。
李凌部甚至连轻伤员所需草药都已断药两日之久。
若不是李凌于军中威信极高,再加上士卒家有牵挂以及鸣狐山下遍布匈奴铁骑。
李凌部众将士恐早已炸营数次了。
思及至此。
见谷占营沉默不言。
俯身抱拳行礼的李凌腰背不由得再弯数分。
“征北将军还请放心。”
“司马大将军已然下令将营中粮草、草药、军械等物,全部拨付各部。”
“天亮之前粮草、草药、军械等物便可抵达。”
见李凌腰背再弯数分。
方才一个不慎神游天外的谷占营瞬间回过神来,随即连忙开口说道。
“凌,谢过大将军、谢过魏国公。”
李凌闻言缓缓直起腰背,郑重感激道。
“征北将军言重了。”
“老夫另有要事需办。”
“便不过多叨扰了。”
“望征北将军好生备战,再立奇功。”
“大将军言,待此番战毕,其定会亲自上书陛下,为诸将士请功。”
谷占营微微拱手告辞道。
话音落罢。
谷占营转身朝着身后不远处的战马行去。
“魏国公慢行。”
李凌抱拳还之一礼,随即上前礼送道。
不多时。
谷占营身影便已彻底消失于李凌部所在之地。
“老爷。”
待谷占营身影彻底消失不见。
李忠面色略显涨红地行至李凌身旁。
“慎言。”
不待李忠再言。
李凌便已轻声将其打断。
话音落罢。
李凌转身径直地朝着营帐走去。
李忠见之,轻叹一声,随即紧随其后。
数十息后。
李凌、李忠二人一前一后行至营帐内。
“坐。”
李凌端坐于营帐一四方木桌前,摆手示意道。
“是。”
面色仍有些许涨红之色的李忠闻言拱手行之一礼,随即缓缓落座于李凌身前。
“稍后带人巡营一番。”
“好生安抚一下本惊醒的弟兄。”
“切记莫提明日匈奴全力攻山一事。”
“且令兄弟们睡个安稳觉。”
“待粮草送至后。”
“优先择肉食烹煮,予弟兄们补补身子。”
“切记重伤者九成饱、轻伤者八成饱,无伤者六成饱。”
“此外。”
“所送草药优先用于轻伤者。”
“剩余草药悉数封存。”
“至于重伤的弟兄,只能待战后另寻他计了。”
待李忠落座后。
李凌端坐于四方木桌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