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意味深长地看向方羽,眼神中带着了然。
方羽闻言,先是一怔,随即脑海中如同闪电划破夜空,瞬间照亮了某个被忽略的细节。
刚才,在城西街道与那心魂境刀客巴隆交手时,诸葛诗为了逼退对方,手臂上赫然亮起的,那独特而耀眼的增幅阵法光芒!
那是欧阳家绝不外传的独门秘术!
难道就是在那个时候,这独特的阵法特征被潜伏在暗处的愚地府眼线,或者其他有心人记下,顺藤摸瓜,将怀疑的目光引向了与欧阳府关系匪浅的自己身上,进而推断出令狐香和宋振荣可能藏身于此?
但愚地府这反应和行动速度,也未免太快了些!
从他们交手结束,到自己赶回欧阳府,中间才隔了多久?
这简直像是早就布好了网,只等一个合适的、能勉强站住脚的借口,便要立刻收网发难!
心思电转间,方羽已然理清了这其中的关窍。
他沉默了下,脸上浮现出一丝清晰的愧疚与自责,目光扫过丁慧、令狐香和宋振荣,语气低沉而诚恳:“抱歉,是我考虑不周,行事不够缜密,留下了首尾,连累你们受惊了。还好……欧阳大师及时出手,你们都没事。”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丁慧身上,那未尽之语中蕴含的后怕与庆幸,清晰可辨。
丁慧却浑不在意地摆摆手,笑容狡黠而灵动,仿佛刚才经历的并非一场危机,而是一场有趣的闹剧:“安啦安啦,都把心放回肚子里去!有欧阳大师这座超级大靠山在,谁敢在欧阳府内真个动刀动枪?除非是活得不耐烦了。你就别瞎操心了。”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理所当然的信心。
一旁的令狐香此时也上前一步,她身姿挺拔,如同雪中青松,对方羽正色道,声音清晰而坚定:“刁德一,此事并非你一人之责,不必过于自责。而且护卫丁神医的安危,亦是我分内之事。只要我在,定会竭尽全力,护她周全。”
她的承诺干脆利落,没有任何华丽的辞藻,却带着一诺千金的沉重。
这话让旁边的宋振荣颇为意外,忍不住侧过头,带着几分探究的神色,仔细看了令狐香一眼。
方羽看向令狐香,目光中带着真诚的感激,他点了点头,没有多说客套话,只是简单道:“有劳了,多谢。”
这份情谊,他记在了心里。
说完,他不再耽搁,此地也非细谈之所。
他伸手,轻轻拉住丁慧的手腕,低声道:“我们进去再说。”
便带着她,转身朝着两人居住的那处更为僻静的院落方向走去。
宋振荣和令狐香停在了原地,如同两尊沉默的雕像,目送着方羽和丁慧的背影并肩而行,穿过月洞门,踏着青石板小路,越走越远,最终消失在庭院深深的尽头。
直到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宋振荣才慢慢转过头,看向身旁依旧站得笔直的令狐香,然后突然开口:“你不会……觉得不甘心吗?”
令狐香脸色骤然一沉,如同覆盖了一层北地寒冬的冰霜,她冷冷地瞥了宋振荣一眼,那眼神锐利如刀,带着明确的警告意味,语气冰寒刺骨:“管好你自己,别多管闲事。”
说完,根本不给宋振荣再开口的机会,直接甩头,迈着利落而决绝的步伐,朝着与他们相反的方向,很快消失在另一条回廊的拐角处。
宋振荣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摇了摇头。
还好,妹妹宋溪之前受伤不轻,一直在最里面那间特意安排的厢房里静养,方才愚地府的人进不去。
否则以他对妹妹的疼爱,看到妹妹受惊,他恐怕当时就要不管不顾地爆发,跟愚地府的人拼个你死我活了,那局面就真的无法收拾了。
他叹了口气,将这些纷乱的杂念抛开,眼下,照顾好妹妹,才是他最重要的事情。
他转身,也迈步离开了这片残留着紧张气氛的庭院。
……
另一边,方羽和丁慧回到了他们那处位于欧阳府深处的小院。
关上厚重的木门。
方羽走到桌边,提起茶壶,倒了两杯微凉的清茶,将其中一杯推到丁慧面前,自己则拿起另一杯,一饮而尽,冰凉的茶水稍稍缓解了他喉间的干渴与内心的焦灼。
放下茶杯,他才看向丁慧,开口道:“组织那边的事,已经有眉目了。”
丁慧正用手指绕着垂在胸前的一缕青丝,闻言动作一顿,抬起眼眸,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么快?你这才出去多久?效率可以啊。”
她确实没想到方羽的动作如此雷厉风行,远超她的预期。
方羽点了点头:“骨虎的尸体,我已经顺利带回组织,交给了秘兔。”
丁慧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并不存在的热气,示意他继续。
“按照之前的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