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律长老面容古板严肃,皱纹如刀刻斧凿,一双眼睛锐利如鹰,仿佛能直视人心鬼蜮。
影鼎长老则显得干瘦一些,面色苍白,眼神阴鸷,气息若有若无,仿佛与周围环境的阴影融为一体,若不刻意留意,很容易忽略他的存在。
他们的到来比预定时间早了许多,而且是联袂而至,这完全出乎了璐璐的预料。
璐璐心中暗忖,恐怕护信长老陨落的消息已经通过某种未知的渠道迅速传回门内,这才让两位提前抵达京城。
与已故的护信长老不同,眼前这两位属于门内更为保守,讲究稳扎稳打的派系,想要让他们心甘情愿为自己那大胆甚至堪称疯狂的计划所用,难度极大。
果然,戒律长老并未去碰那杯香气四溢的茶水,他目光如炬,锁定在璐璐身上,率先发难,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感,每一个字都像是敲在心头:“听说,护信长老死了?”
璐璐心中冷笑,面上却瞬间浮现出恰到好处的悲戚与愤慨,她放下手中的紫砂茶壶,发出一声轻响,语气沉痛而带着一丝哽咽:“是……护信长老他……外出执行一项机密任务时,不幸遭大批妖魔伏击,力战而亡……身陷重围,连尸骨都未能全须全尾地带回……”
她抬起眼,眼中竟真有几分水光闪动,“此仇,我璐璐铭记于心,必倾尽全力,向那些妖魔讨还血债!”
“哼!”旁边的影鼎长老直接发出一声毫不掩饰的,充满讥讽的冷笑,他身材干瘦,声音沙哑如同砂纸摩擦,“说得倒是冠冕堂皇,情真意切!我们几个老家伙相识数十年,一同经历过多少风浪,护信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远离宗门的异乡,岂是你几句轻飘飘的场面话就能揭过的?”
他猛地站起身,原本收敛的气息骤然散发出一丝,顿时让院中的温度仿佛下降了几分,晾晒的布匹无风自动。
“护信之死,足见你的计划漏洞百出,风险巨大,已非我等所能掌控!我宣布,即刻起,绝门所有人手撤离京城,远离这是非之地!不能再让你这般胡闹下去了,否则,只怕我绝门精英都要折损在这京城泥潭之中!”
他的话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显然是动了真怒。
璐璐脸上的谦恭瞬间消失,脸色沉了下来,如同覆上一层寒霜,语气也转为强硬。
“影鼎长老何出此言?危言耸听!我们已在京城打开局面,取得了关键性,甚至是决定性的进展!护信长老之事纯属意外,是那些妖魔太过狡诈凶残,岂能因噎废食,就此放弃大好局面?”
“意外?”戒律长老终于端起茶杯,用杯盖轻轻刮着浮沫,动作缓慢,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他轻轻抿了一口,语气平淡却更显分量,仿佛在陈述一个无可辩驳的事实。
“一次,或许是意外。那我问你,为何连向来以大局为重的炎尽长老,也对你颇有微词,甚至多次拒绝听你调遣?璐璐,掌门看重你的天赋与魄力,但这不是你肆意妄为,拿门中子弟性命冒险的理由。损失一位实权长老,对绝门而言已是伤筋动骨,触碰了宗门容忍的底线!此事,由不得你任性!”
他放下茶杯,目光如刀,“今日,我二人便会联手,行使长老权限,将京城所有弟子,尽数撤回!”
“谁敢!”
璐璐猛地一拍石桌,霍然起身,石桌桌面竟被她拍出几道细微的裂纹。
她冷冷逼视着两位长老,周身气息变得危险而凌厉,再无之前的谦卑。
她缓缓从怀中取出一物,那是一枚造型奇古的玄黑令牌,非金非木,触手冰凉,其上篆刻着繁复的云纹与一个苍劲有力的“绝”字。
“掌门信物在此!见此物如见掌门亲临!我奉掌门之命,全权负责此次京城一切行动,有临机决断之权!你们今日若敢违令,便是公然背叛绝门,忤逆掌门!”
她的声音拔高,带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我倒要看看,回到门中,是你们以下犯上,违抗掌门令谕的罪责更重,还是我严格执行掌门命令,开拓局面的行为更为有理!”
掌门信物的出现,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
戒律与影鼎长老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眼神中交织着愤怒、忌惮与一丝无奈。
他们可以质疑璐璐的能力与动机,却无法公然违抗这枚令牌所代表的掌门至高权威。
那不仅仅是权力,更是绝门传承的象征。
场中气氛一时凝滞,剑拔弩张,连空气都仿佛停止了流动。
眼见震慑住二人,璐璐心中稍定,语气稍缓,重新坐了下来,试图缓和气氛,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二位长老,我知道你们心痛护信长老之逝,我心亦然,如同失去一位可敬的长辈。但请相信我,我们的目标即将达成,成功近在咫尺!此刻正是需要两位长老鼎力相助,共襄盛举之时,岂能因一时挫折便功亏一篑?只要二位助我,待到功成之日,门内定会记上你们一份无可替代的大功!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