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岚来气了:我不是说这次!我是说在九江那次!
寒露瞬间明白了:你等下,你是说,那个朱砂真的是你?
废话!翡翠、琥珀、朱砂!很难猜吗?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
我一开始猜到了,也去找了你的,可那不是你啊,那个朱砂长的跟一只死狐狸似的。
那就是我!易容术!
这话给寒露气笑了:我哪知道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易容术?我离老远看了半天,发现不是你我就走了啊。
李凤岚撇了撇嘴,重新趴了回去,似乎是在赌气,一句话也不说。
寒露从枕头边拿起了什么东西,拨开李凤岚鬓角的头发,轻轻揉捏她的耳垂。
李凤岚头也不抬地问:你干嘛?
寒露没说话,摸到了她的耳洞,将耳坠给她戴了上去。
李凤岚坐起身子,摸了摸耳垂,脸有些红:你怎么知道我打了耳洞啊?
你刚打耳洞我就知道了,只是不太敢说。
她探出去身子,拿起了梳妆台上的铜镜,仔细端详了一番,笑着说:蛮好看的啊。
八月十六你生日,我知道你们姐妹之间会互送礼物的,今年也算我一份吧。
李凤岚放下铜镜,甜蜜地笑着,俯下身亲了他一口,然后将耳坠摘下来,爱不释手地打量着。
寒露感叹,李凤岚说不定真的是属猫的,哄哄就不生气了。
李凤岚突然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寒露问:笑什么?
她放下耳坠,看着寒露的双眼,不怀好意地问:我听说啊,你跟那个三湾水寨的大当家关系很好啊。
寒露有些无语:关系还行……他是我结拜大哥。
李凤岚终于憋不住笑了:真的啊?就只是结拜大哥?
我说你……心怎么这么大?你别瞎想好不好?没那种关系的。
没想到李凤岚说:我听人家说,那个邱显荣长的还蛮英武的,你也很好看啊。
寒露赶紧打断她:你天天瞎琢磨啥啊?俩大男人可能吗?不恶心啊?你想想,俩姑娘搂搂抱抱的你能接受的了?
李凤岚认真想了想:我觉得没啥啊。
寒露无语,觉得以后得小心翡翠和琥珀……还有绫含。
短暂沉默后,李凤岚轻声问:真的受伤了啊?
恩,被方北当打伤一次,又被那些江湖人打伤过,最近一次受伤是鹿门派的小铜锤。三四十斤的锤子,一下子砸在了胸口,要不是我拼命护住心脉,我胸骨都要被打碎了。
疼吗?
不是特别疼。
李凤岚轻轻摩挲着他的胸口:对不起啊。
不用道歉啦,都过去了。
李凤岚小声问:你为什么取这个名字啊?
师傅把我捡回来那天正好是寒露,我没名字,师傅也懒得给我取,我就干脆叫这个名字了。其实,你习惯喊我哪个都行,反正都是我自己想得。
李凤岚又抬起头,认真地问:这么说,你确实不是司夜?
话一出口,俩人都愣住了。
李凤岚想抽自己一巴掌,脑子坏掉了,这时候提这个干吗?
寒露静静地看着她,过了半天,问:所以说……你们没有找到司夜的尸体。
李凤岚不说话。
所以……那封信上的内容……是假的……
呃……李凤岚有些下不来台,我、我其实……
寒露翻身下了床,独自站在床边,脑子有点儿乱。在饶州的那些日子,撑着他的就是李凤岚的那封信。他当时还是两个人,两个人都无条件的相信她。他们从未想过如果信上的内容是假会怎么办。
李凤岚会骗他,至少抱着他哭的那个夜晚,李凤岚骗了他。
李凤岚看着他站在窗边的背影,有些不知所措。
心里的小人说:别去劝他,他一会儿就消气了。
另一个小人说:李凤岚你别作死啊!过去搂着他哭一会儿!他一看你掉眼泪就心软了!
李凤岚咬了咬牙,跑下了床,从背后搂住他,小声问:你生我气了?
寒露摇了摇头:没有……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是有一些不舒服。
那就是生我气了。
寒露转过身看着眼圈发红的李凤岚,莫名有些心疼:我理解你为什么骗我……那么多人的性命在你身上呢。我就是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李凤岚还是成长了许多,明白自己不能再死鸭子嘴硬了,该服软还是要服软的。这个时候不道歉,等到矛盾激化的时候就晚了。
对不起……我不该骗你的。本想挤两滴眼泪出来,可是发现不用挤,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呢,稍微低下头就掉下来了。
寒露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冷,回床上躺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