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和尚如此虔心正意,但天上的佛似乎还是用审判的目光看着他,好像没什么好脸色。
这位……高僧?宁絮荷看到如此光景打了个寒战,你……我,我是来上香的。
……和尚依旧专注诵经,完全不理会她。
那我,我跟你一起拜佛吧。她说着绕到和尚的身边,发觉位置不够,便跪下身子用肩膀把他向外挤了挤。
和尚蹙起眉,不耐地看她一眼。未见其身动,那股醇厚的灵力再次将宁絮荷打飞出去。
电光火石之间,她便再次背部落地,尘土砂石沾了满身,甚是狼狈。
啊?她不可思议地看着小木屋,又把我打出来?
她一骨碌爬起身,扑扑身上的灰尘,摸着背看向自己的身体:又什么地方都没受伤,灵力控制得如此自如,这个和尚的灵力好生厉害!到底是隐居在林间的,也许真是避世的高人,果然比我强上不止百倍。
宁絮荷不敢再走进,怕当真触怒了和尚,只是站在原地远远看着:真是个奇怪的和尚,明日再来找你,我就不信你还会把我打飞。
她走出松树林,却发现那戒疤化了的扫地小僧人站在树林入口不远处等她。
宁絮荷急忙转身就跑,可小僧人慢慢追了她几步叫住了她:施主且慢!我师父说不让我拦你了!
她脚步渐缓,停下身回眸问道:果真不拦着我?任何时候都不拦我?
小僧人道声佛号:出家人不打诳语,师父说这一切皆有缘分亦是定数,有些事是冥冥中的安排,横加阻拦倒不如顺应、随缘。
宁絮荷眨眨大眼睛,走到小和尚面前拍拍他的脑袋:还是你师父说得好,比你这呆头小和尚强得多。
你说谁是呆头!我……似乎意识到自己言语激烈,小僧人急忙压低声音故作深沉道,小僧法号智信,是师父给起的。
原来你叫智信,那小树林里的怪和尚叫什么?宁絮荷揉着智信的脑袋。
智信光滑的脑袋被盘得更加锃亮了,他有些发懵:那,那是我的师祖敬恕禅师。虽说是师祖,但其实听说已经不知祖了多少辈,只是这样叫罢了。我们从未见过他的真容,只知道他生活
在松树林中。
他原来都不出门的啊,难怪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宁絮荷心念一转,智信啊,你们和尚都喜欢些什么?
喜欢?智信想了一会儿,坚定地回答,喜欢吃寺院里的斋饭,平平淡淡,简简单单,就是最喜欢的了。
宁絮荷边点头边重复着斋饭,斋饭,若有所思地写谢过智信后,匆匆离开了净音寺。
第二日。
天色阴沉,乌云久违地遮住了太阳,宁絮荷提着食盒走到净音寺门口,智信仍在扫地。
女施主,你果然又来了。智信看着她手中的食盒,果真带了斋饭吗?
宁絮荷把食盒藏在身后:一口一个施主太生分了,我叫宁絮荷,宁静的宁,柳絮的絮,荷花的荷,你这般年纪……唤我姐姐便行了。
智信又看了眼食盒:小僧知晓了,宁絮荷施……姐姐,带了什么?
宁絮荷轻轻推了一把小和尚的头,转身步入寺中:难怪你师父让你扫地。
智信拿着扫帚疑惑地追问:大姐姐悟到了?
宁絮荷匆匆转头留下一句为了磨练你的心性,便迫不及待跑到了松树林中。
又要见到这怪和尚了,心中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不过此次她有了万全的准备,应当不会再被打飞了吧。
她先施法压下气息,再不出声响地走入林中,小心翼翼、悄无声息地来到小屋前,见没有被发现,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打开木门将食盒放了进去。
敬恕禅师,这是我给你准备的斋饭,不知你喜欢吃什么,还望笑纳。宁絮荷说得真诚。
……屋内没有回音,亦没有诵经之声。
宁絮荷壮着胆子轻轻推开门,看到敬恕闭着眼睛已经入定,外界对于他来说如同虚空,只有内里世界方为感知。
她甚觉奇异,将手在敬恕面前扇了扇,微风吹过脸颊,但他浑然不觉。宁絮荷胆子大了起来,捉弄似的去扯敬恕的袖子,一下两下,好生有趣。
却不知这僧人如何穿的衣服,衣袍松松垮垮,多扯几下竟露出半个肩膀来。清晰的锁骨和肩颈的肌肉线条一跃映入眼帘。
宁絮荷看得心口一跳,眉毛不自觉地挑起来。她看着露出这部分雪白的肌肤,咽了咽口水,手不自觉缓缓伸向这抹耀眼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