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湖闻言看向成恒川,男子说的与昨夜在鬼影中看到的有所出入。
你确定是柳琴师自己撞死的吗?成恒川又问。
男子理所当然:那还能是怎么死的?
那柳琴师的尸身葬在何处?他语速加快再次追问。
男子也加快语速回答:我也不知道,柳叔的尸体莫名其妙不见了,官府一直没找着!
没有尸身,令尊如何知道柳琴师就是醉酒去世的?他语速更快更激烈。
猜的猜的!我们又没看见!那男子果然不耐烦起来,你打听完了没有,我还想问问你是谁呢?问我这么多柳叔的事,你到底想干什么?
成恒川将羊脂玉捡起扔到他脚下:定身符一个时辰可解,等段时间便可以恢复活动了。
看来乐师的儿子什么也不知道。宁絮荷趴在附近的树干上望着并肩而行的一男一女,在灵识中对灵华讲,我们要跟他们到什么时候啊?我也好想去查查案。
灵华语气宠溺无奈:我们不可擅自动他们的因果。再者,他二人能走出桃花村,必然是已经将此事解决,若真到了千钧一发之际,再出手也不迟。
宁絮荷纵身跳下大树:好吧,那我继续跟着。
碧湖与成恒川二人回到了村里,他们从村民口中得知,桃花村并不以音律扬名,而村中懂得弹奏者更是寥寥无几。
大娘,您可知村中原本有一知名乐师,还与柳琴师交好,他家儿子还每年给柳琴师过死祭。
大娘看了看眼前器宇轩昂的小伙子乐得睁不开眼,几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是啊,不就是郑家嘛,听说这个郑乐师可是个文明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家道中落了,年近半百才找了个外乡的年轻姑娘成亲,五十多了才老来得子。
哎哟可不是嘛,郑家原本多有钱啊,我爷爷说他家里的砖都是金子做的。也不知道怎么就衰落了,真可惜。另一个大姨也凑来一起讨论。
成恒川见村民对郑乐师有印象,便乘胜追击道:那柳琴师跟他的关系如何?
柳琴师?大娘疑惑道,柳琴
师是谁?我好像没听过这号人物。
是啊,小伙子,你从哪听来这么个人啊?大姨也满脸困惑。
碧湖提醒道:就是跟郑乐师是好朋友的柳琴师。
围观的人群皆在回忆,可想了半天也没记起:我们只听说过郑乐师,村里还出过一名琴师吗?
没有啊,咱们就知道郑家,他们还去过大官家里,听说还进过宫,可是显贵的很呢。
是啊,是啊,琴师什么的我们不知道,你是不是记错了?
可能是我记差了,多谢众位。他心知再问已无意义,行礼后便与碧湖一同离开了。
瓦房中。
碧湖托腮蹲在墙角,看着愁眉不展的成恒川。想说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只得将无处安放的视线随意安置。
桌子上留给谢千蕴的纸条没被动过,屋子里二人的行李都还留着,不知道她们究竟去了哪里。
成恒川看着太阳渐渐落下,终于坐不住对碧湖道:碧湖,我出去寻两位师妹,你在此处别动,等我回来。
碧湖乖乖点头:你早点回来,我怕黑。
成恒川心间一暖,温柔地笑起来:好,天黑之前我会回来。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夕阳如同迸裂的脑浆,在黄与红的混合中混沌不堪地落下了。碧湖坐在门口等待着她世间唯一的朋友,可那人一去不回。
她拿出成恒川给她的传音符:要不给那个姑娘写封信好了。
灵力倾注指尖,写下了如桌角般横平竖直的三个字:你,好,吗?
符上的字在写完的瞬间消失在纸上,而另一边灵华的传音符亮了起来。
她打开客栈的窗户,看着斜对街那满心欢喜等待回应的女子,提起笔写下蝇头小楷:我很好。
碧湖兴奋地抱着传音符转起圈来,她自言自语:回什么好呢?
想了半晌也不知说些什么,眼皮却越发沉重起来。黑暗的斗篷将她的双眼遮住,墨色中她渐渐困顿的睡去,好像做了一个缥缈的梦。
从遥远的迷雾里走来一个模糊的人影,那人影并不陌生,好像在哪看见过,但她记不起来了。此人身量没有成恒川高,但感觉像他一样亲切。
碧湖忍不住走近大喊着:你是谁?
那人影似乎在不断后退,声音从脚底传上来进入耳中:树林,快去树林。
什么树林!我不知道什么意思!碧湖见那人越来越远,便跑起来去追逐。
在树林的沼泽里。人影的手不知为何突然覆盖到碧湖的眼睛上,那是比冬季的湖水还要冷的寒气。
我送你过去。它的声音像曲子一样好听。
脑袋好似被轻轻砸了一下,她猛地从梦中惊醒站起身。四周一片漆黑,唯有树叶沙沙作响,她听到了有气无力的呼救声。
救命……救救我……
是求救的声音!
碧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