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善言辞的“道痴”这两天压力很大。
她只是不怎么表达感情,但不意味着真的无感。
进入道境后,少女瘦削的肩头便扛着钦天监全部的希望,按照她的性格,本该是蒙着眼一路狂奔,谁也不理。
但她没有,而是放缓了速度,沿着原始森林绕圈,寻找尽可能多的星官,然后努力把他们带过一个个关卡。
但她饶是已经很努力很努力了,可跟在身后的星官,仍旧不可避免地越来越少,越来越少……
她没说的是,中午在镇妖关下时,她真的很想哭。
因为当时以为,王宪几个人她也没办法带进镇子里了,也许还要依靠他们几个牺牲自己,才能掩护自己进来。
到时候,整个镇子里只会有她一个星官。
外面看着这一幕的“大家”会怎样伤心难过?
但就在那个时候,季平安来了,原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他,意外地出现,然后好轻松地,就把大家都带了进来。
洛淮竹有些开心,也有些惭愧。
这时候,等众人都离开,她终于垂下头,蚊呐般地沮丧道:
“我是不是……很没用。差点一个都没带进来,现在也帮不上忙。”
季平安愣了下,看了她暗澹的侧颜几秒,才反应过来,猜出了少女的想法,轻声说道:
“当天榜第一……很累吧。”
洛淮竹感觉心一下被踢了一下,愣住了。
这是没人给她说过的。
季平安轻声说道:
“大赏这么大的事,结果全部希望都压在你身上,天榜第一看上去风光,但压力何尝不大呢?其他宗派好歹都有至少两个厉害的,可以分摊扶持下,咱们只有你一个。”
洛淮竹眼圈一红,少女侧过头,不给他看。
显然被戳中心事。
所以啊,不要看一个人外表上憨憨的,道心通明又不是蠢,心里什么都明白呢。
突然,就感觉头发给一只温暖的手掌搓了搓,季平安嫌疑地揉了揉,说道:
“这全是灰,快回去洗头去,放心吧,有我呢。”
“恩!”少女脸一红,跃下凳子,跑掉了。
听到那句“放心有我”,她心中压了好些天的沉重一下烟消云散了。
她自然也没看到,季平安望着她背影无奈的眼神。
世人都知道,大周国师虽然会打手板,但其实是个很小肚鸡肠的人,也是个蛮护短的。
参加大赏,起初的目的是为了合理且顺利地获得开启“观星”的资格,但越往后,越成了一种责任。
好歹是老子一手创建的钦天监啊,怎么我死了以后,就能给外人欺负?
出手解决演武也是一样的逻辑,虽然龙椅上那个没见过的后生,已经不知道身上还有初代神皇那混蛋多少的血缘。
但起码大周这座王朝可有自己一多半的功劳,岂能让墨林的小家伙压的暗然失色?
所以季平安出手了,看上去多管闲事,但要不那样做,就不是他了。
包括这道境的一场,且不说之后的“观天”。
自己在场的情况下,若是输的太难看,连一群后辈都护不住,岂不是很丢脸?
不过说起来……
季平安半靠在床榻上,望着古色古香的窗幔,心中自语:
“辛瑶光你搞什么飞机,这个镇子……熟人也太多了吧。”
……
隔壁。
道门的弟子同样围在圆桌旁,分享彼此的看法。
“……大概就是这样了,我们认为,这些有‘职业’的镇民,最为可疑。”当初那名打假赛,故意输掉比武的道门弟子指着桌上的纸上,说道。
圣女俞渔“恩”了一声,矜持高冷地瞥了眼圣子:
“你什么想法?”
圣子并没有坐在桌边,而是背负双手站在墙角,因为他觉得坐在一起比较跌份,此刻澹澹道:
“吾有一法,汝等静听。”
刷——一群人竖起耳朵,心想莫非圣子有何高论?
便听圣子语带笑意,道:
“你等可曾听闻,宝物有德者居之?何谓德?于我等修行者而言,便是气运加身,自古天骄,皆背负大气运,掉落悬崖都可得宝,无论何等险境都可安然无恙,而我……无疑便是大气运者,待我明日依次接见那些镇民,愚民愚妇必将纳头便拜,将仙缘拱手奉上,岂不快哉?”
空气短暂安静了下。
众人若无其事转回头,没有理会“圣有德”,道:
“我们继续,刚才说到哪里了?”
圣子被忽视了,颇为不悦,拂袖化作一道光影遁走,只留下一句:
“竖子不足与谋!”
俞渔松了口气,忽然精致粉白的小脸上,浮现一丝凝重:
“我倒是发现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