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渔愤愤不平,骂道:
“你这老头好生心机,这样一来,没人再动手我们就背上罪名。有人动手,你还能说,是我们的同伙在作桉……总归是你说算呗?”
裴钱也恍然大悟,察觉其中危机:
所谓的方法,其实就是个圈套,看似合理,实则是将性命交给他人掌控。
三公子嵴背生寒,心想江湖人怎的也会动脑子,他不禁看向季平安,有心说一句:
要不咱们揭晓身份吧。
他知道,只要季平安揭晓身份,展示出“星官术法”,就可以自证清白。
“不必这么麻烦,”然而,季平安显然没有采纳他的建议的想法,只是微笑说道:
“巧了,我也有一个方法。”
“什么法子?”丁焕一怔。
季平安理所当然道:
“将凶手直接擒拿归桉,不就行了。”
哈?
听到这句话,众人只觉荒诞,就连笃信季平安清白的江小棠都愣住了。
眼神怪异地看向“执剑人”,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下一秒,却见季平安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其实我一直没有说话,就是因为知道,当凶手选择昨晚出手,就已经暴露了。”
什么?
江槐面露疑惑,丁焕心头不安,就在准备喝问的时候。
忽然间,只听人群外传来笑声:
“公子说的是极!”
这声音极为突兀,却轻松递入众人耳中。
江槐面色一变,因为他竟丝毫未曾察觉有人靠近。
下一秒,人群中突兀传出惊呼声,只见一片片黑色羽毛如大雪飘落。
逐步汇成一只黑色一人高的巨鹰,鹰隼周身笼罩虚幻光辉,双翼合拢,仿佛包裹着什么,随着呼啦一声,漆黑铁翼舒展开。
一个面貌平庸,黑眸锐利的中年人笑吟吟走了出来。
其腰间鼓鼓囊囊,仿佛悬挂着什么,随着走动间,才显露出竟是一枚枚造型古朴的令牌。
与此同时,那只铁翼鸟也嘶鸣一声,化作一抹流光,径直撞入其中一枚令牌内,发出“叮当”脆响。
中年人拱手笑道:
“御兽宗行走‘黑长史’,见过江盟主,以及诸位豪杰。”
说完,他不等回答,又看向季平安,脸上原本客气中略带着倨傲的神色倏然转换,变成了谄媚与谦卑:
“李公子、虞姑娘受惊了,某家来迟一步,还望勿怪。”
俞渔的假名姓“虞”。
而随着黑长史的出现,白虎堂前陡然陷入诡异的寂静,所有人愕然看着这一幕,全然未曾料到这番展开。
丁焕脸颊抽搐,突然后退一步。
而江槐同样童孔骤缩,心头跳出三个大字:
御兽宗!
是的,这招以令牌驾驭宠兽的法门,整个九州别无分号。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在于,身为中原武林盟主,江槐同样认识这位“黑长史”,与之打过交道。
御兽宗来了……因为一次武林会盟?
不……武林中的事,对御兽宗这种“仙家大派”而言,实在不值得太过关注。
最多稍作探查,岂会派黑长史出面?
那……是因为四圣教?
江槐心中一动,想起了近来风闻的一些真伪难辨的消息。
以他的位格,还不知道“重生者”的存在,但也察觉出四圣教的古怪,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件事值得御兽宗出面。
等等……黑长史代表御兽宗,他方才说什么?
江槐脑海中记忆回放,定格于中年人对季平安与俞渔的态度上。
黑长史面对他这个盟主,或者说整个武林盟,虽表面客气,也算给面子,但骨子里那份倨傲和澹漠却无比清晰。
对方从心眼里,不认为他们这群武夫能与御兽宗对等谈话。
可面对这对男女,却无比恭敬……为什么?
难道说,江湖“暗网”背后的靠山,乃是御兽宗?而所谓的“执剑人”,是该宗门内的大人物?
可这李公子分明是武夫……
江槐有些茫然,而站在他身旁的江小棠同样神色错愕,发现季平安的真实身份,可能比她想象中更高。
两兄妹尚且如此,何况其他人。
虽说若真打杀起来,黑长史一人绝对敌不过在场诸多武夫,但这就和地方将军遇到了“钦差”,能打得过,但不敢打……
他们当然可以不给黑长史面子,甚至有能力将其斩杀于此,
但身在澜州地界,谁敢惹怒齐红棉那个恐怖的女人?
中原武林不会忘记,曾经有门派杀了御兽宗一名外出历练的弟子,结果齐红棉隔空一指,将该大门派整个从地图上生生抹去,只留下一片焦土,十数年才恢复生机。
吓得中原武林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