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武夫擅长推理,当即问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出问题的环节可能并不在佛堂中?或者说,佛堂中就算有问题,也不是关键?毕竟都是白日里礼佛,大庭广众之下,就算术法,也难以瞒过寺内众僧人。”
季平安点头,说道: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藏在暗中的人最近没有动手。我看过了,白日里来求子的女子数目着实不少,可根据你给我的卷宗,真正怀孕的人却没有想象中多。”
俞渔嫌弃地夹起一根青菜,咬了口,不喜欢吐了,说道:
“所以,你觉得暗中之人是挑选猎物下手?”
夜红翎想了想,说道:
“也可能是觉得近期风声紧,所以暂时收手了。尤其是我们今日大张旗鼓到来,藏在暗中的人肯定也会忌惮。”
她虽然面对佛门唯唯诺诺,但身为坐井修士,还是颇为自信的。
“都有可能,”季平安说道,“所以,李湘君暂时应该是安全的。”
夜红翎松了口气,说道:
“那接下来怎么办?一弘法师说排查过此事,并无发现异常,应该并非虚假。”
俞渔闻言冷笑,提出大胆假设:
“佛门秃驴的话,为什么就可信?若是真凶就是他们呢?”
少女并没有证据。
全凭一腔偏见。
季平安神色平澹:
“事情无非两种可能,要么幕后之人与佛门有关,要么无关,可以分开来思考。”
夜红翎说道:
“我倾向无关,佛门经营此处数百年,就算涉及……重生者,也没道理把事情闹得这样大张旗鼓。”
她终于不装了,直接将“重生者”三个字试探地抛出,说完,女武夫小心翼翼地观察二人表情。
幻想着,二人变色,询问她如何猜到的一幕。
然而两人平静的一批,压根没有半点反应,让女武夫一阵惭愧,意识到自己可能内心戏太过丰富。
俞渔娇哼一声,道:
“绝对有关,大秃驴什么都做得出来,一群和尚看到美貌女子进进出出,生出些龌龊心思才不奇怪,我觉得啊,最有嫌疑的就是那个一弘法师,他是老大嘛,寺里除了他,还有谁有本事一手遮天?要不就是那个大护法,长得人高马大,肯定需求旺盛!”
所以,离开了辛瑶光的监管,你是半点矜持都没了啊……季平安叹为观止,对俞渔的虎狼之词免疫。
夜红翎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没听见。
眼见双方出现分歧,季平安捧起饭碗,吃了口斋饭,平静道:
“无论是否涉及佛门,想要揪出幕后之人,还是要从那些女子怀孕本身入手。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二女异口同声:“什么?”
季平安说道:
“那些女子只是来拜佛后,回家才怀孕。那么出现问题的环节,也许并不在佛寺,而在来往的路上,准确来说,是返回的路上。”
夜红翎若有所思。
这的确是个可能,若是寻常人肯定做不到,但若是重生者,使用法术,足以欺瞒凡人的感知,神不知鬼不觉,令女子受孕。
“如此说来,就有第三种可能了,就是嫁祸佛门,通过这种方式,引来我们调查。”女武夫说道。
俞渔不爽地坚持原判:
“一帮秃驴有啥可嫁祸的?有用吗?香火更好了,官府也不敢查,我看就是他们自己人干的,又能爽几把,又能起到宣传效果,一蛋二鸟。”
季平安慢慢扒饭,在二女的争吵声中,将碗中最后一粒米吃下。
放下碗快,从怀中取出两张符纸,分别交给二人:
“这是传讯符,只要扯碎,就可以召唤其他人。”
二女懵懂接过:“做什么?”
季平安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笑了笑:
“赶路了一天了,都累了吧,回去先休息吧,也许一觉醒来就有转机了。”
二女面面相觑,夜红翎想要说话,俞渔却眨巴了下大眼睛,凭借经验,意识到季平安怕是又“算”出了什么。
干脆扭头离开了。
夜红翎一怔,若有所思,也起身抱拳告辞。
……
……
夜色已深。
属于裴氏的院子内,大丫鬟提着一只小篮子,将花瓣洒在浴桶中。
蒸汽鸟鸟,整个屋子里灯火透亮,她伸手试了试水温,说道:
“夫人,可以入浴了。”
李湘君发出一声慵懒的“恩”,摆了摆手,赶走了要替她宽衣解带的丫鬟:
“佛门之地,忌奢华享受,我自己来吧。”
丫鬟哦了一声,推门出了房间,在外头守着。
只留下李湘君起身,纤纤玉手扯动腰带,紫色罗裙簌簌落下,堆满脚踝。
很快,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