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逐渐降临,歇息大半日后,常五郎逐渐恢复了知觉。见香雪海端坐旁边练功,他慌忙爬起,本能摸了摸胸膛,见自己伤势痊愈,不禁又惊又喜道:“是毒尊?”
“是,”香雪海漫不经心道,“你被天尊一掌震死了,是我救了你。”
“死……了?”常五郎震惊道,“毒尊有起死回生的医术?多谢毒尊出手相救!”
香雪海缓缓睁开凤目,面无神情道:“不用谢我,之所以救你是不想我师兄成为众矢之的。你伤势已经痊愈,该回去向你的主人报信了。外面有马,你可以随时上路。”刚回身迈去,又幽幽道:“你的命是我救得,若你敢陷害师兄,我会亲手了结你!”
“在下不敢!”常五郎惊惧道。
待香雪海走远,常五郎才飞奔出庙,却被门槛绊倒,跌趴地上,栽了个狗啃泥。察觉武功尽失,他目瞪口呆,一时惊慌失措。想起昏迷前的情景,他料定自己武功是被天赐废的,不禁咬牙暗恨。本想回玄女教,又担心被姜梦雪嫌弃,反倒断了退路。思来想去,只好先回灵山,待武功恢复,再折返玄女教。
自从逍遥阁会战大败,宋轶峰、姜梦雪等人一路南逃,到玄女教雾柳林才分道扬镳。临行前,姜梦雪冷嘲道:“魔君自诩神功大成,没想到连个狗贼都打不过,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宋轶峰咬牙暗恨,阴声道:“你自称练成神功,不也败在小主手里?五十步笑百步,你也好意思?”
“哼,”姜梦雪不屑道,“我败给她的是毒阵,而不是武功。论武功,我们俩在伯仲之间,她根本无法赢我一招半式。”
“哈哈……”宋轶峰大笑道,“真是狂言欺世!你的内力、轻功、毒术、阵法,哪一样在小主之上?若有一样,你也不会败得这么狼狈!”
姜梦雪面色冰寒道:“我再狼狈也比你强,不知道是谁被狗贼打得像猪头一样,丢人现眼!”
“姜梦雪!”宋轶峰阴厉道,“你别以为在玄女教地界,本君就奈何不了你!”
“怎么?”姜梦雪挑衅道,“打不过狗贼就想拿我撒气?宋轶峰,你是男人吗?有本事你报个仇我看看,没本事就滚回你的雪峰山,做你的缩头乌龟好了!”
听到“缩头乌龟”四个字,宋轶峰怒火中烧,双目如炬道:“姜梦雪,你找死!”话音刚落,陡然御火偷袭,道道火焰如柱。姜梦雪早有防备,迅速抬掌御冰,生生挡住了火焰,撞得火花四溅,碎冰乱射。两人鏖战一处,宛如天雷战地火。
不远处幽袭、幽灵端坐马上,阴目相望,谁也没有插手。二人心里清楚,此刻插手必会陷灵山于不利局面,只好坐山观虎斗。
宋轶峰御火飞袭,烈焰道道;姜梦雪御冰急攻,玄冰如雨。两人在林中厮杀,只见四周密林一半火烧连营,一边冰封千里。两人苦战半日,始终难分胜负,直累得精疲力尽,这才罢休。
姜梦雪灰头土脸,满身血迹,破口大骂道:“阉狗,我诅咒你断子绝孙!”
宋轶峰也蓬头垢面,满脸血痕,怒骂道:“贱人,我早晚必将你挫骨扬灰!”
“你们父子俩坏事做尽,早晚必有报应!你等着!”姜梦雪气急而泣道。
“好,我等着!”宋轶峰咬牙道,“老子快有后了,你连个狗杂种都怀不上,我看是你断子绝孙,还是我先得报应!”
二人在雾柳林分道扬镳,各归各府。每每想起旧事,姜梦雪都忍不住怒骂。
不久裘莫言、常五郎被杀的消息传来,姜梦雪气得怒火三丈,誓要报仇。正准备擢拔高手,不料侍女心湖来报,史宝钗求见。姜梦雪正有气无处撒,听闻史宝钗送上门来,立刻吩咐心湖准备十大刑具,又命侍女云梦引她入殿。
武德殿内,姜梦雪正襟危坐,面露狠厉;史宝钗单膝跪地,低眉顺目。
“本君最恨叛徒,”姜梦雪阴厉道,“你背叛圣教,应该知道自己的下场!”
史宝钗缓缓抬头,目光坚毅道:“属下自知罪孽深重,只想在临死之前完成御魔天的心愿。”
“什么心愿?”姜梦雪暗暗攥拳。她原本不想问,但想起外姥对自己一向疼爱有加,终究忍不住发问。
“御魔天一直希望女帝完成魔婴大业,重振天魔教!”史宝钗娓娓道,“当初华夫人清醒,魔天老担心东窗事发,于是痛下杀手,决心与魔婴分庭抗礼。魔婴大怒,下令诛杀,关键时刻天魔王赶到,联手将其焚杀。御魔天之所以没敢告诉女帝,又下令封口,就是担心女帝会冲动行事,丢了性命。当时御魔天曾跟属下说,天派元气大伤,只剩宋轶峰独木难支,若圣女能忍辱负重,将来必能承继魔婴大业,重振天魔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