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系统如今根本不是你在控制,对抗和博弈的双方和我们毫无干系。”黑田兵卫微妙地看了他两眼,“它又不是一次性的系统。暂时关闭它,避免造成更多的损失,等确认安全以后再返回使用有什么问题吗?还是说,它会损害你在ICPO的地位?”
这么一个大项目,好不容易搭建成功,却有了如此大的安全漏洞,甚至被物理层面的袭击……
出了这么桩事,牧野洋辅回头还想当个负责人恐怕是难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黑田兵卫需要考虑的问题,不让组织继续利用这套系统,远比保护好这个地方有意义的多。
“……我明白了。”面对如此尖锐的指责,牧野洋辅当然失去了坚持的立场,垮下了肩,“我马上去通知人员撤离。”
不甘地看了屏幕上带着笑容的少年人一眼,牧野洋辅转过身。
比起成败,更令人挫败的是,交战的双方似乎都没有把太平洋浮标视作敌人。
他们只是一个平台,只是战场本身,滑稽的是,这竟意外的符合国际刑警组织自身的定位,真不知道该哭该笑。
“那我们呢,也现在离开吗?”看了看自己还在追踪入侵服务器的控制面板,艾德吐了口气。
他不好说自己是在叹息还是松了口气。
他来太平洋浮标毕竟只是为了工作,薪水不错,待遇尚佳,但要为了它拼命那真不至于。
“走吧,现在我们连系统都控制不了,有什么意义呢?”莱恩哈特干脆地站起身,说话的时候忌惮地瞥向还坐在那的格蕾丝。
他方才在给那几个警察调取八丈岛的监控,因为一直在检查图像,他在最后才注意到了操作日志的问题。
有人在昨天晚间来过控制室,调动过这几个摄像头。
他不信任日本警方,可他信任自己的技术和眼力,他有理由相信,这就是修改了监控的那个人留下的痕迹。
现在不捅破她的问题,上去以后搞不好她就会销毁证据,又或者真的像那些警察的危言耸听那样,太平洋浮标真的会成为攻击目标,被毁于一旦,所有证据自然湮灭在了海底,内鬼的事情就会成为彻底的悬案……
该指出来吗?还是说应该先秘密通知给牧野局长或者那边的日本警察?
莱恩哈特正为自己和他们不佳的关系而犹豫着的时候,格蕾丝整理好了面前的桌子,站起了身。
“实在不行的话,就由我和局长留下来确认系统的……嗯?”
刚站起一半,宾加心里就暗叫不好。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系在颈侧的丝巾结,竟然勾在了椅背的边角上,随着他起身的动作,被一点点扯开了。
偏偏因为他的开口,周围的几个人还正将注意力转移到他的方向,向他投来目光。
宾加正准备不动声色地想个办法捂住滑落的丝巾,等没人注意到的时候再重新将它系好,脖颈间的丝巾突然被人抓住了边角抽掉了。
“格蕾丝小姐!”突然发作的毛利兰扯掉他的丝巾,嘴上大声喊着,“你脖子好像受伤了,没事吧?”
完全没想到会在这里被突然袭击的宾加动作一僵,条件反射地想要攻击,等控制住动作反应过来的时候,丝巾已经被毛利兰不由分说地拽走了。
露出了他脖子上已经开始发乌的一道淤痕——昨天晚上毛利兰踹出来的那道。
这道痕迹怎么看都是收到创伤以后严重的皮下出血导致的。
想也知道,宾加确实没时间处理它。
上岛替伏特加抓人这件事本来就是临时产生的任务,他原本的任务就只有和人里应外合,配合贝尔摩德将直美带走控制这一项而已。
刚被警察问询完,只来得及吃了个饭,他就接到了伏特加提出的任务配合要求,不情不愿地同样走水下出口去了潜水艇,再上岸抓人,抓完了再回到浮标,还得抓紧处理晚上他们在岛上激情飞车留下的痕迹……
雪莉那应激般的拽电闸引发的连锁反应如同雪崩,一步错步步错,被追逐被目击到跳海全过程以后,他不得不抓紧去控制室处理掉最麻烦的监控证据部分,今天又得应付找过来查看监控的警察和当事人家属,能想得起来找个配饰遮挡脖颈就不错了,哪里有空处理伤痕。
默默捂住了脖子上的伤,他再看向毛利兰的目光简直称得上阴森了。
又是这个女人,是已经盯上自己了吗?真是麻烦。
“确实受了一点伤,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不小心从床上摔下来了,撞到了东西。”他在捂住脖子的同时遮住了喉结,温声说,“谢谢你的关心,你吓了我一跳,小姑娘。”
“看来我确实吓到你了。”已经看清了他伤口痕迹的毛利兰神情完全变了,“被人突然跳下来踢了一脚的感觉不好受吧?”
“诶?你在说什么呢……”
“我就说啊!”不等毛利兰再补充说明什么,毛利小五郎一下子拍案而起,“你怎么看怎么挺奇怪的,搞半天,你就不是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