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官府的人!铁叔和乌昙交换了一个眼色,可千万不要引起他们的注意。于是也不去买干粮了,只用毯子将玉旈云裹得紧了些,即要溜出门去。www..cc
不过这时,另一个骑手发话了:“不要惊扰他们。看他们也挺忙的样子,咱们先去饮马。干粮稍后再去别家买也无妨。只要早些赶到江阳就好。”乌昙正经过他的面前。打了个照面,见这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虽然显得疲惫憔悴,但却透出一股静切安忍之气,仿佛为了肩上的责任,泰山压顶亦不变色。心中不由惊了惊:这是樾军的哪一位将军?好年轻!
“可是将军!”少年骑手走上前来,“你不眠不休从西京赶来,饭也没好好吃过一顿,再这样下去,只怕你今天到了江阳,人也垮了,还怎么……”
他话还没说完,那将军已经拨转马头要出院子去了。乌昙赶忙闪开一边,免得引人注意。只是这时,客栈的掌柜已被惊动,生怕得罪了官府,亲自捧着些馒头送了出来:“军爷慢走——小店的饭食粗糙,还请您笑纳——”他双手举起篮子来,奉到那将军的跟前,接着就是一愣:“咦?石将军?你是石将军?你怎么来了?”
马上年轻的将军有些惊讶:“你……认识我?”
“怎么不认识!”那掌柜道,“小人原来是乾窑人,如果不是将军打开城门,又带着军士们防治瘟疫,小的一家人只怕早就成了孤魂野鬼!将军是小人全家的大恩人!”
“我只是奉了内亲王的命令。”年轻的将军道,“乾窑现在怎么样了?你怎么来到这里?”
“乾窑自然是好得很。我弟弟在那里看着生意。”那掌柜道,“这客栈是我岳父开的,他老人家身体不好,所以我和娘子就来帮忙——石将军,你怎么单人匹马地来到东海三省?啊,我听说要和楚国打仗了,是真的吗?”
“是啊!咱们也听说了!”院子里其他的客人都围了上去,“是要和楚国打仗了吗?听说楚国派了许多细作来,在江阳又是暗杀又是绑架,连内亲王都失踪了,是真的吗?”
乌昙见一大群人唧唧喳喳,将两名樾国军官围了个水泄不通,没有人注意到自己,正是脱身的大好时机,便和铁叔随手拎过一个人的干粮包和水囊来,快速跳上马车,绝尘而去。
他们沿着官道一路疾奔。临近黄昏时,已经可以遥遥看见江阳的城门,料想今晚就可以到惠民药局求医。然而没想到的是,当他们越过小山坡,想要驰向江阳城时,却见城下方圆一里的地方连绵不断具是军队的营帐,上空旌旗招展,绣着一个硕大的“刘”字。乌昙以前常常出入江阳城,除了樾军刚刚攻占这里的时候,还从未见过如此阵仗。
“方才客店里的人不是说要打仗了吗?看来不假!”铁叔道,“咱们是不能穿越军营的,要进城得尽快绕路了!”说着,调转马头,离开了官道,从小路绕开军营。
如此一来,他们的行程大大减慢。快到城门口的时候,已远远看见士兵门在关门了。铁叔急忙催马疾行。可是,马儿已经奔波数日,疲惫不堪,虽然努力撒开四蹄,奔到城下时,城门还是已经关上。铁叔不得不叹了口气,道:“老大,看来又要多耽搁一日了。”
“就不能跟守城的商量商量?”乌昙道,“咱们是急着要去救命的!”
“虽然着急,但也要小心行事呀!”铁叔道,“这可是江阳!之前老大你得罪了翼王爷,说不定现在全城都贴满了通缉你的文榜。你还去和守城的士兵交涉,岂不是请他们来抓你吗?咱们都已经到了江阳城下,如果被抓进牢里去,刘姑娘就必死无疑了!”
区区几个守城的士兵,乌昙还没有放在眼里,只是关乎玉旈云的安危,让他不得不谨慎——进也为难,退也为难。忧虑和挫败感同时煎熬着他。
忽此时,后面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他从车窗望去,见正是早晨和他们擦身而过的两名樾国军官。两人已经换了马,疾驰如飞,转瞬就超过了马车,奔到城下。那少年骑手高声呼道:“快开门!石梦泉石将军在此!”
“石将军?”城楼上有个校尉探出头来,“石将军怎么会这样单人匹马来到江阳?少胡说了!冒充朝廷命官是要杀头的!”
“混帐!”那年轻的将军——石梦泉骂道,“我有印信令牌在此!你还不开门?你是谁的属下?”
城楼上的人看他真的掏出印信令牌来了,惊了惊,赶忙命令开门,又亲自迎下来道:“卑职实在没想到将军会亲自来此——卑职是刘子飞将军麾下——石将军,你怎么会到江阳来了?”
“自然是为了内亲王被人绑架的事。”石梦泉回答,“你们刘将军在哪里?我要去见他!”
“刘将军和翼王爷在一起呢!”那校尉回答,“就在以前郑国皇叔的王府里。卑职可以带将军去。”
“我自己去就行。”石梦泉重又飞身上马。
“趁着他们没关门,咱们也进去!”乌昙催促铁叔。
铁叔又何用他提醒,早已打马往城门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