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况师父一甩袖子,“你爱怎样就怎样吧!乌昙,你听她说起歪理来滔滔不绝,根本就不需要你为她接续真气——还不跟为师走?”
“我……”乌昙不敢也不舍得松开玉旈云的手。
“哈哈哈!”玉旈云又强忍着伤痛大笑三声,“我爱怎样就怎样?说得好——为了自己的双手不要沾染鲜血,就把残忍的事情交给别人去做,等别人做完了,自己再跑回来享受战果,顺便摆出道学家的嘴脸骂别人心狠手辣——好一个我爱怎样就怎样!你的手很干净,道理很冠冕,佩服佩服!”
“你——”况师父被她气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大约是觉得再这样与后辈一般见识实在有失身份,便一把抓住乌昙的手腕,强行把他拉开:“跟我走!”
“师父——”乌昙才哀求了一声,忽然双腿一软,跟着喷出一口鲜血来。周遭众人连同病榻上的玉旈云无不惊呼。
“臭小子,你不要命了吗?”况师父赶忙扶他坐下,又抵住他的后心为他推宫过血,“你不停为这丑丫头接续真力,就快油尽灯枯了,方才还中了毒,现在仍要勉强?你和人比什么不好?比谁更会作践自己?我素未见过比你们更愚蠢的人!”
“中毒?”石梦泉惊讶。玉旈云也问:“是怎么一回事?”
“不打紧。”乌昙见她面上有关切之色,心中又酥又暖,“不过是刚才教训翼王的时候喝了一口有毒的参汤……也不知原本是想毒死谁,我误打误撞做了替死鬼……但师父已经帮我把毒逼出来了。全无大碍。”
“参汤!”石梦泉这才想起郭罡对自己说的那句奇怪的嘱咐:务必把参汤给倒了!郭罡想要毒死翼王吗?他那么厚颜无耻地讨好翼王,说要拜入其门下效犬马之劳——难道都是假的?他其实是想要毒死翼王?不由出了一身的冷汗。
“怎么?”玉旈云从石梦泉的语气中听出蹊跷来,扭头看了看他——见到那神色,就更加明白事情别有内情,于是问道:“那参汤是怎么一回事?”
“下官……也不清楚。”石梦泉唯恐说出参汤的事就要连翼王、刘子飞、郭罡等等全都交代了,那便要让玉旈云大费心神,于是撒谎道:“下官会命人查清楚。王爷安心疗伤养病是正经。”
玉旈云的脸登时拉了下来:“顾夫人,请你停一停手——梦泉,你心里有事,难道能瞒得了我?你不要以为这是为我好——就算你瞒得了此时,日后若出了什么事,我不是一样要操心吗?那参汤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不说清楚,这伤口我就不缝了。”
“王爷,”石梦泉急了,“此事说来话长……再说其中蹊跷之处下官当真不知,无谓说出来让王爷白白费神。”
“你怎知是白白费神?”玉旈云盯着他,“此事是不是跟刘子飞有关?还是跟翼王有关?”
自从此二人重逢,乌昙只见过他们四目交接,喁喁细语,哪里见过玉旈云忽然露出这般冷酷严肃的神情,生怕他们争执起来,耽误医治,连忙插嘴道:“哎,我看也不用查——你们方才不是抓了好些楚国刺客吗?多半是他们做的——他们既然能在王爷的绷带上下毒,用毒参汤来害人,又有什么稀奇?”
“不要胡乱栽赃嫁祸!”忽然传来端木槿的声音。她推门走了进来,扎围裙,洗手,动作麻利,又很有默契地和顾长风夫人交换了位子。根本不问玉旈云的意见,已经用针在她伤口附近几个穴位上刺下去止了血,又扎了几个穴位做止痛之用,接着飞针走线缝合伤口。边缝边道:“今天药材库里只领取过一支二两的人参,是为了炖参汤给翼王爷喝,当时领人参的是刘将军的一个幕僚,自称姓郭。他说要亲自炖参汤给翼王爷,药材库才破例让他领去。我刚刚才翻看过药材库的记录,不信你们自己去看!不要什么事都推到楚国刺客的身上。”
“刘子飞的幕僚?姓郭?”玉旈云的心中电光火石的一闪:是那个指点她,操纵她,让她又敬又恨的丑八怪?自从去年她病倒,就再也没有联络过……难道是他?她再次望向石梦泉。
石梦泉晓得已经瞒不下去,重重叹了一口气,跪倒在玉旈云的床前:“下官不敢欺骗王爷……参汤是郭罡端给翼王爷的,翼王爷没有喝。郭罡离开时曾嘱咐下官把参汤倒掉。但下官一时疏忽,忘记了,才使乌帮主中毒……”
知道这其中必有非同一般的阴谋,玉旈云岂能让这许多人都在场听着?“你么都出去!”她命令。
顾长风夫人早就习惯了丈夫谈公事的时候要回避,所以一言不发就走出门去。那许大夫是个识相的,更是一溜烟跑了。乌昙原不想走,但也被况师父扶着出了门。唯独端木槿,对此命令充耳不闻,仍然专注地处理伤口。玉旈云知道她除了医术之外,别无关心之事,故并不在意,只催石梦泉:“你说吧,郭罡都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石梦泉不敢再撒谎,将这天早晨遇到郭罡之后所经历一切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玉旈云。连翼王、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