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刀法?”藤原华瞪着他,“不会刀法算什么民族英雄?你一定是骗人——是看不起我们蓬莱武士吗?”
见他气势汹汹,程亦风连连后退。好在衙门里跟着来的差役挺身护上来道:“程大人的确不会武功。藤原大人要是想比试,可以到衙门里来,我们陪你练几趟就是。”
藤原华上下打量着他,眼神甚为轻蔑:“你是什么人?我乃蓬莱国皇后胞弟,岂能与你这种无名小辈比试?你——只配和我的马夫比试——”说着,招手叫后面一个随从上前来,嘀嘀咕咕说蓬莱话。
莫非是要当街动手么?程亦风急了:“藤原大人……这个……这个不太妥当吧?我楚国乃是礼仪之邦,不能……”
还没说完,那个蓬莱国的随从已经挥刀向差役砍了过来。差役哪里料到对方说打就打,大惊失色,连忙滚地避开。但那随从并不放过他,一刀接一刀,砍得又疾又狠,仿佛要将其置于死地似的。那差役本来功夫寻常,又被别人占了先机,此刻全无招架之力,哪儿还有还手的功夫?只能在地上狼狈万状地滚来滚去。蓬莱人中爆发出一阵哈哈的嘲笑之声:“楚国人……猪!”
其余的差役看不下去,纷纷拔出佩刀前来助战。但不料那蓬莱随从功夫甚是了得,以一敌众,仍然占尽上风,长刀舞出万朵银花,让楚国差役们没一个近得了他的身。只不过转眼的功夫,只听“呛呛”数声,好几柄佩刀被挑飞,又伴随“嗷嗷”惨呼,两个差役挂了彩。
藤原华得意地哈哈大笑:“程大人,楚国武士就只有这点本领吗?凭这点本事,你们怎么和樾国交战?”
程亦风很是恼火,真想反唇相讥——你们的武功高强,怎么被樾国水师打得落花流水呢?不过他深知眼下他的一言一行关乎两国之交,不敢意气用事,唯有强压怒火,道:“藤原大人,他们不过是这穷乡僻壤的几个衙役,所办也不过是些鸡鸣狗盗夫妻吵架之类的案子,并不需要上阵杀敌,功夫自然不能和贵国武士相比。还请藤原大人管束手下,不要伤害他们才是。”
“哦?”藤原华眯起眼睛,“那贵国的……高手武士在哪里?”
“自然是在揽江大营里!”有个差役摔进了水沟里,浑身污泥。“揽江大营里都是我楚国一等一的勇士,有本事你们去和揽江大营的兵士比武。欺负我们这些负责收粮和抓贼的,算什么?”
“揽江大营?”藤原华怪腔怪调地重复,“在哪里?快带路!”同时,举手示意自己的随从收起刀来。
程亦风不由急得直跺脚,暗怪那差役口快——将这群喊打喊杀疯疯癫癫的蓬莱人带去大营,不是给冷千山找麻烦么?他有心劝阻,可藤原华根本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已催促那差役带路上揽江大营去,而其他的差役惨遭辱骂殴打,心中气愤,只盼冷千山的部下能帮他们出一口恶气,也都上前指路。程亦风唯有摇头苦笑,一壁吩咐人张罗车马,一壁叫一个差役先快马去揽江大营跟冷千山通报一声,免得后者骤然见到这群不速之客,不知如何应对。
一群人便浩浩荡荡地向揽江大营出发。程亦风还故意让车夫放慢速度,好让冷千山有准备的时间。是以,等他们到达之时,已近黄昏时分。冷千山带着数名部下,在大营门口等候,一见到他们的车驾到了,立刻就引到练武场来。“难得藤原大人好奇我国勇士的武功,冷某人甚感荣幸——不如哪一位要先来赐教?”
藤原华一见到那场子边上架着的兵器,就两眼放光,拊掌道:“好,好,这才是勇士应该住的地方!”即向方才那个刀劈差役的随从招招手,让他下场比武。
那人依旧使蓬莱刀,舞得水泼不进。但冷千山挑选的部下也不含糊,用一支□□或挑或刺,让对手占不到分毫便宜。两人直斗了百来个回合,冷千山的部下卖了个破绽,向后蹿去。蓬莱人飞身扑上,结果就中了计,被一枪扫飞钢刀,败下阵来。
“好!好!好!”藤原华鼓掌,“楚国勇士,果然厉害。”但同时也瞪了自己的随从一眼,叽里呱啦骂了几句蓬莱话,又叫另一个随从下场比武。
他一共有八名随从同来,与冷千山的部下较量,常常都打到一百回合开外,不过各有胜负。到最后一个也比试完毕,藤原华就自己脱了袍子,走下场去,道:“该我来领教领教了——冷将军,既然你的部下都如此了得,我想你一定也是个英雄。可否跟我比试?”
随从已经如此骁勇,这藤原华只怕也是个厉害角色。程亦风不禁担心地对冷千山道:“将军不要和这夷人一般见识,免得受伤。”
“不打紧。”冷千山道,“这种皇亲国戚,傲慢非常,若是拒绝他,还不知道他又闹出什么花样来!咱们现在就是要平平安安地让他度过今日,然后送他继续上路罢了。我就陪他玩玩,输赢有什么紧要?”因也捋起袖子,将长袍的下摆掖在腰间,拿过剑来,道:“藤原大人请。”
“好,好好,我早就……手痒了!”藤原华说道,腕子一抖,刀鞘便飞了出去。他举刀高过头顶,一步一步向冷千山走了过来。到跟前,差不多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