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腿一跪下去就直不起来了,尤其岁虞从上头下来落在她身前三米,扈轻看清他的脸,一阵阵难言的窒息感袭上来,眼前全是重影,更加爬不起来。
岁虞说:“起来。”
扈轻啥也没听见,她耳朵里全是心脏嘭嘭嘭的声音,呼吸发紧,氧气要供应不上啦!
氧气:不要甩锅,就是没有我,你体内能量无数也不会憋死。
外人眼里,她的情形也很不好,眼神发直,嘴唇干紫,摇摇晃晃,冷汗成河流下来。
吓一跳,这是中毒了?
七手八脚把人抬起来,把背篓卸下,喂药的喂药,输灵的输灵,还有几个不满的去瞥岁虞。
虽然不敢直言,但眼神明晃晃在责怪他把人吓着了。
气得岁虞一甩袖子,这是和他八字犯冲吗?
但凡他家被拐的是个女儿,今日上门来的是个男的,他都能当场剥他的皮抽他的筋。可扈轻是个女娃…
冰魔在后头好笑看着这场闹剧,真是不知道她在怕什么。
他不懂,人家家里的长辈懂哇。
若是一般人,第一次上门表现得这么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绝对不会让长辈心喜。可扈轻是已经在外面的世界证实了有大本事的人,他们也了解过其人品,所以此时她这样慌张的表现只有一个解释:太在乎宿善,所以才把自己姿态放到那么低。
能不高兴吗?
岁虞心里未必不是不知道这一点,所以甩了袖子也没离去。
有只柔嫩小手给自己顺着气管捋啊捋,扈轻吃力望去,是个小姑娘,看脸才中学生的样子,小姑娘鼓鼓的脸颊睁大的圆眼睛,里头信念感超强:加油!
扈轻快速吸几口气,勇敢的开口:“父亲大人——”
岁虞:“.”强娶强嫁?
另几人:“.”生米成熟饭了。
年轻人们:“.”弟妹/嫂子真勇啊。
扈轻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这薄薄两片嘴皮子发出了什么声音,今日这脸是彻底不要了吗?
绢布:“没关系,早晚的事。”
一时无人说话,岁虞不知该怎么反应,应下是不可能的,可骂回去似乎也不妥当。
其他人都等他的反应。
一时僵持。
扈轻坚持不住了,马上要哭出来——为什么自己这么不争气!
冰魔看不下去,到底扈轻是自己的人。他走上前,站到扈轻身前的,挡在她和岁虞之间,手指一动,装着宿善的背篓飞到岁虞旁边。
“你儿子的事情你们不解决的话我们现在就带他走。”
这是啥子语气!
扈轻怒目圆睁,去拉冰魔的袖子。
冰魔手指往后拂了拂,扈轻伸过去的那只爪子就冻成了冰坨坨。
好绝望,不该带这厮来的,应该带阳天晓来,这厮根本就不懂事儿!
这一手,众人都看到了,惊奇看着冰魔,莫名觉得好酷呢。
当然,这是年轻人的想法。
岁虞和其他几人交换眼神,儿子是亲儿子,得管。这个来者不善的嘛——
岁虞虚虚托起背篓,侧转身,淡淡开口:“你跟上来。”
扈轻觉得背后好几只手在推自己,不由自主跟上去,腿还软着呢,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幸好稳住了。
横冰魔一眼:好好表现,我要是跟宿善起波折,老子跟你同归于尽!
爱自己的男人,扈轻是认真的。
冰魔暼过她,再面对面前几人,语气好歹端正了些:“突来拜会,唐突了。”
扈轻松了口气,自己也有力气了,巴巴的跟上前头大步走的岁虞。
这一走就是大半天,所以为什么要走不用飞的?
当然,她不敢问,也不能问。这是宿善的家,她现在有啥身份问人家家里的事呀。
岁虞偶尔趁着拐弯的时候瞧一眼,郁闷,这姑娘怎么就只知道低头走路呢?你倒是过来套个近乎。
可扈轻怕老丈人嫌她话多不庄重,就是不开口。
就这样别别扭扭的又走了大半天,天上的光线没有发生多少变化,显然这里的时间流速与外头不同。
岁虞觉得他是等不到扈轻主动开口了,郁闷得转换了空间,后头低头的扈轻数着石板呢,突然长着青苔的石头变成没有缝隙的玉石砖,她迟缓得抬起头。
“.”
不知道该咋称呼,叫声前辈吧太生疏,叫伯父吧…刚才都喊了爹。
准岳父大人?
虽然九宗九族都认为是宿善嫁过来,但她要是敢这样喊,她打赌岁虞能当场灭了她。
岁虞在前头心塞,他是什么实力啊,不能知道扈轻心里想什么,可那乱七八糟的情绪波动他是可以感知到的呀。总觉得这姑娘没想自己的好。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