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墨无心眸中所闪过的那抹情绪，凤芜其实看得清清楚楚，那抹厌恶与震惊，她曾在天星宫里的不少宫人脸上看到过，那个时候她还没有注意到脸上的伤势，直到她第一次洗脸，而后看到水面之上她那张满是疤痕的脸时，她眸中首先浮现的，也就是墨无心方才的那种表情。

    害怕，厌恶，嫌弃。

    没有一个女子不爱美。

    凤芜也是如此。

    所以在看到自己那张脸的时候，她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接受不了，后面随着时间流逝，她将生活的中心重新转移，这才将自己的容貌焦虑完全压下。

    可是方才……

    墨无心看着凤芜离去的背影。

    不知为何。

    他心底猛然一痛。

    抚上胸口。

    他低声道：“抱歉。”

    说完这两个字后，他整

    个人猛然一怔，他方才……是在道歉，他竟然因为那丑丫头的一个受伤眼神便觉得心中刺痛，对她不起？自己怎么会有如此想法？这不就是人界所拥有的情感吗？他怎么会沾染这种东西，而且还是对一个与他没什么关系的丑丫头？

    凤芜跑了很远。

    这才缓缓停了下来。

    她抚着胸口之处，那里心跳得很厉害。

    “凤芜啊凤芜，你活了多少年了，心智如今也算开了，怎么看事想事还是如此幼稚？你又不能左右辨认的想法，想那么多干嘛。”

    更何况露出那种神色的人是墨无心。

    以前在天星宫她都已经习惯了。

    怎么还会觉得受伤难受呢？

    “嗷呜——”

    四周有狼嚎声响起。

    凤芜回神。

    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已经跑到了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