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凤曦一是镇国公主,地位远在沈戈之上,而也不是个那么圆滑守礼的人。
又或者她单纯就是疯,就是不在意别的事情。
因此她也并不打算给人腾位置,而是安安稳稳的坐在了原地。
“还是你自己说吧。”
沈戈随从看了身后人一眼,自然而然的把开口的事交给了他。
那小厮年纪不大,有些胆怯的他畏畏缩缩的站在后面,直到此刻才让众人将他看清。
许是知道自己必须开口,他只能是走到沈戈面前小声道:
“爷,您快去救救公主吧,再这样跪在雪地里,她,她会死的……”
闻言的沈戈有些愣神,他看了小厮好一会儿才想起,对方曾是他与凤鸢救下的,一个留在沈府做活的小孩儿。
因为当初他就没将对方放在身边,因此离开沈府时也未将他带走。
今日若非细看,他还真想不起对方来了。
“凤鸢怎么了?”
虽说他早与凤鸢决裂,双方甚至还因之前车马相撞的事结了怨,可他到底曾是凤鸢的驸马,他们曾有夫妻之实。
小厮怯怯的瞄了一眼凤曦,在发现这位大佛并未露出什么不悦的神情后,这才大胆的诉说道:
“自那日公主被贬为庶民后,三少爷与夫人对她就没了好脸色。平日里时常打骂不说,冬日里给穿的衣裳甚至还不如我们奴才厚实。”
小厮口中的三少爷自是沈恒,夫人则是其母梁雅兰。
这两人自打被沈家扶正后,性子是越来越乖张跋扈了。
“前些日子三少爷高兴,就从怡春院纳了一位珍姨娘回来,这些日子正宝贝着呢,今儿个却被公主摔倒时的碗碟碎片伤了脸……”
沈戈皱眉。
他早就知道盛恒母子不是善茬,当初对凤鸢百般讨好亦是因为对方的身份。
可他们好歹是因为凤鸢才能扶正,如今怎好意思这般磋磨凤鸢?
“人呢?”
凤鸢久久未言,凤曦倒是率先发了问。
“回,回镇国公主的话,正跪在院前的雪里呢……”
小厮还是第一次与凤曦说话,自是说磕磕绊绊的。
想不到这镇国公主却不是个难为人的,对方只是转头对沈戈道:
“怎么说?看看去?”
“公主您的意思是……”
沈戈今日再次讶异的看着凤曦,要知道凤鸢以前时常为难嘲笑凤曦,两人虽是姐妹却关系极差。
更何况凤鸢参与了谋逆,谋逆过程中针对的可就是凤曦。
或许旁人会想,是不是凤曦想去看凤鸢的笑话,好好嘲笑嘲笑昔日的对手。
可跟了凤曦一段时间的沈戈知道,凤曦根本就不是那种人。
这位神仙信奉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连废太子饮毒酒都懒得去看,还看什么凤鸢?
“你不是想去么?那就去看看呗。”
凤曦无可无不可的道。
而她此言无疑给了沈戈一个理由,回到沈府插手这件事的机会。
凤鸢曾是他的妻子,沈府也曾是他的家,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曾经。
如今的他其实是没有理由前去的,更没有理由帮助凤鸢……
毕竟凤鸢已是别人的妻,稍有不慎可能还会背上与前人私通的骂名。
到时候不只是凤鸢,他沈戈名声怕也会十分难听。
但若是凤曦要去呢?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
镇国公主乃是一国储君,这大昭上下还有什么地方是她去不得的么?
因此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众人便出现在了沈府门前。
门口小厮本想拦住走在前面的沈戈,却被下一秒瞧见的凤曦吓得软了腿。
别家小厮或许认不得这位,可这位当初可是在他们府上大闹过的,他们府里上上下下就没不认识她的。
“小的参见镇国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千岁!”
凤曦轻巧路过一众跪拜家丁,天禧则以一个动作示意后面赶来的其他人闭嘴,一个个只需安静的跪下便可。
于是“千千岁”之声渐熄,取而代之的是满府的寂静。
沈府主院中,沈恒正身着貂皮大氅,与一袭华衣的珍姨娘坐在檐下,面前是咕嘟咕嘟的红泥小炉。
珍姨娘笑盈盈的拿起一块糕点,她并未直接喂给沈恒,而是叼了一半儿在唇中,整个人缓缓凑到了沈恒跟前。
这些个青楼里的手段她学了不少,而盛恒也真的受用。
她越是卑微讨好,越是对着他哭闹撒娇,他就越是会满足她的一切要求。
“香,珍儿喂给为夫的糕点最香了~”
盛恒笑着,目光却越过珍姨娘看向瑟瑟发抖的凤鸢,眼里是浓浓的,怎么也化不开的得意与畅快。
昔日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