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之不武!”只看了几眼,塞特尔就把望远镜放了下来,扭头点燃一根雪茄。
太没意思了,在武器装备比敌人优秀这么多的前提下居然还要像老鼠一样挖洞。本以为只有海军陆战都司喜欢这么干,合算陆军也好不到哪儿去。
真不愧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奸懒馋滑坏、坑蒙拐骗偷样样俱全,唯独不善于堂堂正正的厮杀。
“发信号让陆军登陆,准备向城北迂回!塞总指挥,莫要站着说话不腰疼,日本新军的命也是命,留着他们还有大用。
你若是喜欢一刀一枪正面硬拼,怎么不指挥战舰去和西班牙人接舷战?那样还能俘获对方船只,陛下肯定喜欢!”
如果有人讽刺自己缺乏指挥天赋,杜文焕通常会一笑了之。但不能开地图炮把陆军也带上,自己可以不在意,参谋们全都皱眉了,必须要维护。
若论挤兑人他其实也是把好手,只是岁数大了不愿意随便和人耍嘴皮子,显得不稳重。但真耍起来,一句话就把塞特尔弄了个大窝脖儿。
日本新军挖的不是地洞,而是壕沟。一是这里的土壤层比较薄,下面都是石头,很难长距离挖洞;二是挖洞要比挖壕沟工程量大,时间上慢很多。
至于说壕沟的上面咋防护,太容易了,把攻城车的护板拆下来盖上。不用全覆盖,壕沟也不是直的,只需把暴露在守军视线内的作业面盖上就够了。
但挖沟毕竟是力气活儿,即便有几千人轮流上阵,这百十米的壕沟也挖了4个多小时才抵达城墙下面。
这次守军没再往下倾倒白银,不知道是没了还是意识到没用。只是冒着枪林弹雨用火炮尝试了几次,感觉伤亡过大后就认命了。
下午14点多,随着两声闷响,巴拿马东南侧城墙出现了二十多米长的垮塌。不过城内的守军此时仍旧没有气馁,还在有秩序的向缺口补充,利用搭建的街垒试图封锁进攻方的突入。
然而这次他们失算了,日本新军根本没趁着城墙倒塌发起冲锋,而是在百米开外列队举枪瞄准城墙上下,谁露头就打谁。
与此同时,一个黑乎乎的大球冉冉升起,高度迅速超越了城墙、又超越了教堂尖塔,静静的漂浮在城外。
日本新军指挥官们看到黑球不再继续升高,马上下令全体士兵趴在地上,好像在对某种神灵顶礼膜拜。
不大会儿功夫,上天还真给答复了,炮弹如冰雹般落在了缺口附近,从里到外不分军民好一顿炸。在海风的吹拂下,爆炸掀起的尘烟笼罩了大半座城市。
不等烟尘散尽,日本新军在铜哨声中一跃而起,端着枪向城墙缺口发起了冲锋。最前面是2个什、后面跟着5个、再后面是1个百户。只要前面的队伍不受阻,后面就不停的往城内涌。
城破了,但战斗并没停止。守军放弃了部分城墙,改以街道房屋为工事与入侵者展开了激烈的巷战。而城内的多座教堂钟楼则成了临时瞭望哨,哪里的战斗吃紧哪里就会敲响警钟,招呼更多守军前去支援。
面对端着景阳二十式前装线膛火帽步枪和配备了手榴弹的日本新军,城内的守军装备虽然很落后,很多人还拿着冷兵器,但作战意志非常坚定,利用所有杀伤手段,藏在建筑物里进行了层层抵抗。
可是随着入城的新军数量越来越多,装备上的劣势逐渐被放大。毕竟用肉身阻挡不住铅弹,战线向东北方推进的速度越来越快。
新军士兵一开始还能先区分对面是敌人还是百姓,但随着伤亡越来越多,亲眼见到亲属、同伴由于开枪迟疑而倒在血泊中,心底的原始兽性终于被唤醒了。
这时本该起到约束用作的大明教官们却视若罔闻,不言不语,在他们的默许之下,新军军官开始故意放松对士兵的约束,甚至带头做出报复性杀戮行为,又给士兵们做了榜样。
杀红了眼的新军士兵逐渐不再甄别敌人是谁了,只要看到有和自己服装不一样的人出现在有威胁的位置马上开枪射杀。至于说威胁性有多大,根本没有判断标准,全靠临场个人感觉,觉得是就是。
“都督,不太对劲儿吧?”
自打新军攻入了城区,在旗舰后甲板上就看不到具体作战细节了。然而塞特尔的作战经验足够丰富,仅从双方的枪声的密集程度就能大致判断出战斗强度。
对于越来越单调、且仍旧保持着很高频率的大明制式枪支发射声音,他马上察觉到了异常,可当着陆军都督又不好指责新军乱杀无辜。
“应该没太大问题,陆军正在城外迂回包抄,城内主要由新军负责。我派了几名参谋当观察员,如果出现问题热气球会及时通知的。
现在战局基本能定下来了,咱们的补给舰队是不是该出发了?另外还得麻烦塞总指挥把改造捕鲸船的任务布置下去,最好这几天就能有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