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黑白山的弟子缓缓步出,双手捧着那本《黑白经》,宛如捧着武林的圣物,一步步走向多桂掌门的棺椁。他轻放经书于灵柩之前,动作虔诚而庄重,随后恭敬地跪拜三次,每一次叩首,都是对先贤的无尽追思与敬仰。
拜祭完毕,多金掌门,尽管身形已显佝偻,疾病缠身,却仍旧强撑着病体,亲自接见了这群远道而来的客人。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岁月的沉淀与无奈,却也不乏对来者的尊重与歉意。
“半年前,那个叫玄六的老者忽然来访,告知我们太皓大侠在千风城遭遇危难。奈何我与大姐当时已如风中残烛,无法亲自出手相助,他便转而寻求黑白山的援助。”多金言语间,透露出对过往的遗憾与对未来的担忧。
太皓闻言,眉头微蹙,声音低沉而悠长,仿佛是在追溯那段错综复杂的过往:“原来,玄六兄先来的孟盈山……”
多金掌门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他缓缓开口,声音里满是长辈的关切与不安:“不仅如此,太皓大侠,你可知你的爱徒麴意,心忧你的处境,毅然而决然地孤身前往千风城,至今未归。可有在途中,与他相遇否?”
太皓心中一震,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光芒,重复确认道:“多金掌门的意思是,麴意他,为了寻我,独自去了千风城?”得到多金肯定的点头后,太皓的面色更加凝重,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焦虑与自责。
多金掌门的声音在厅堂内回响,字字沉重,却也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确实如此,他担心自己师父的安危,孤注一掷,踏上寻找你的征程。”
太皓闻之,眸中闪过决绝之色,他的话语中饱含着不容改变的决心:“既然这样,我必须即刻启程,前往千风城寻他。他单枪匹马,定是危机四伏,我身为师尊,怎能坐视不管。”
正当太皓准备起身,满室皆是一片凝重之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而略显疲惫的脚步声,紧接着,一道熟悉的身影蓦然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麴意,他竟在这一刻,如风尘仆仆的游子,回到了孟盈山的怀抱。
他的衣衫略显褴褛,脸上挂着几分疲惫,但眼中却闪烁着不屈的光芒,仿佛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冒险,归来仍是少年。他的出现,如同一束光,瞬间打破了厅堂内的沉重气氛,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惊喜与希望。
“师父!”麴意的声音虽略显沙哑,却难掩激动之情,“我回来了。”
太皓目光温柔地凝视着眼前的弟子,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几分欣慰:“正欲踏遍千山万水寻你踪迹,未料转瞬之间,你已安然立于眼前。麴意,你果真孤身闯进了那千风城?”
麴意身形微倾,神色中夹杂着几分疲惫与释然,答道:“及至千风城下,方知城头已变,昔日繁华,今朝易主。师父,您是否一切安好,弟子心中始终牵挂不已。”
太皓轻拍弟子的肩膀,微笑中蕴含着万千言语:“放心,为师身健心坚,无恙。倒是你,在那风云变幻的千风城中,究竟经历了何种波折?”
麴意眉头微皱,回忆起那段纷乱的时光,缓缓道:“千风城,今非昔比,全城上下,如临大敌,戒备森严。新皇登基,雷厉风行,一道道号令如山,将外城的百姓拒之于城墙之外,城内城外,仿佛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太皓轻抚长须,目光中满是疼惜与好奇,语调温和而深邃:“这一程,你在外漂泊几何?”
麴意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沧桑,沉吟片刻,方道:“约莫半载时光,已随风尘而去。”
太皓眉宇微皱,追问之下更显关切:“那么,在那风云变幻的千风城,你又是如何度过的?”
麴意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仿佛那段经历既辛酸又难忘:“路途遥远且多舛,迷途数月,方至千风城下。城中三月,恍如隔世,其间偶遇国师,他神秘莫测,将我引至府邸,闭门研习,直至一神秘老侠客仗义出手,我方得脱身。”
太皓悄然引麴意至一隅静谧之地,以免惊扰了多金掌门的休息。他压低了声音,眉宇间难掩惊诧与疑惑,仿佛云雾缭绕的远山,藏着未解之谜:“当今权倾朝野的国师,究竟是何方神圣?”
麴意面色凝重,目光幽深似古井,缓缓吐露那段不为人知的过往:“昔日江湖之上,欲置师父于死地的那位少灵,如今已成为万人之上的国师。”
太皓闻言,神色更显错愕,仿佛被突如其来的寒风吹散了秋日的暖阳:“少灵竟然成为了国师,那他为何要囚禁你在他府上?”
麴意苦笑,仿若风中残烛,摇曳生姿却透露着无奈:“他令我日复一日,操练师父传授的武学精髓,那‘玖丘剑法’,每日必修。他还指责我有所隐瞒,实则我已倾囊相授,别无他藏。更有甚者,他还妄想让我演练《雪猫扑影》《依猫画虎》这些我没有学过的秘技,实在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太皓目光深邃,仿佛能洞察秋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