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沈青云给希仁的玉符里，远不止给人取外号这种手段。
老苟和徐盛心惊胆颤了半天，又深吸口气，翻出一枚不过关的作品。
“仙皇陛下英明，昨日仙皇陛下踩死一只……蚂蚁？”
看到这儿，二人已觉不对劲，怯怯互视一眼，鼓起勇气继续看。
“此乃上承天意，下顺民心，彰显陛下对有爱江山社稷者的雷霆之怒……”
老苟读完就忍不住抹汗。
暂时他还没感觉到异样，但隐隐之中，已有寒意自心头蒸腾而出，即将弥漫全身。
“此举必将震慑宵小，保我楚汉江山，万万年！嚯！”
老苟脸白如纸，手一哆唆，将玉符抛了出去。
徐盛眼疾手快，灵力迸发，将玉符摄了回来。
“你……”老苟瞥了眼徐盛，苦笑道，“还是你们年轻人胆子大啊。”
“胆子大？”徐盛将颤抖的手展示给老苟看，叹道，“我只是怕坏了沈哥的事。”
老苟正要点头，忽而一怔，连忙摇头道：“开玩笑，明明是希郡史做的，和沈哥有什么关系？”
老苟你真拿郡史不当官啊！
徐盛犹豫少顷，觉得各自退半步比较好，便道：“要不，说是柳……总监的？”
老苟眼前一亮：“这法子好！”
“只是……”徐盛又担心道，“柳总监脾气不好……”
老苟从容一笑：“放心，指不定总监还要夸我们。”
“老苟你还说我胆子大？”
“哎……不说了，继续看，继续看！”
……
怕那是肯定的。
二人就担心看着看着，忽然一刀雷劈下来，将二人送走。
却也架不住玉符的内容太过前卫，颠覆认知。
“仙皇陛下天赋圣聪，连内库少了一颗灵石都能精准察觉，此等明察秋毫，真乃旷古未有之圣君！吾等子民沐浴圣恩，感激涕零……”
“看似赞誉，实则荒谬啊！”
“可不，如此作品，若不长他妈七八个心眼儿，谁审查得出来？”
“再看这个……哟，还是章回体小说？第一章，万……日，万磁王夜宿灵蜥谷，众灵蜥捂臀逃远方？嘶！”
“我若没记错，灵蜥都公的？”
“这不更可怕吗！”
“罪过，罪过……”
“那你还看不？”
“……你读吧。”
……
二人做贼似的看小说时，鼓鼓已经步入羌州地界。
舱房内，两兄弟也在对玉符内容品头论足。
当然，主要是柳高升在品。
“该说不说，”柳高升边看边摇头晃脑，“沈哥，单就这一个万雌王，那位估计都要大杀四方。”
沈青云惊道：“不会吧？”
“你是不清楚，”柳高升乐道，“楚汉已经许久没有皇子诞生了，这事儿之前没人敢议论，但现在嘛……”
说穿了，刘信无上威望的倾覆，楚汉民众信仰的崩塌，其根源都要归结在无线丝上。
无线丝的作用，只有两个——其一，告诉民众，香火之道可以借无线丝而成。
其二，而且很简单。
人人皆可成为刘信的时代，那刘信二字所具备的光辉，必然会黯淡下来。
柳高升越是吐槽眼下刘信处境的窘迫，越是佩服自家沈哥。
“沈哥，”他突然压低声音，“你告诉我，我不告诉别人……当初你搞无线商会，是不是就冲着今日来的？”
面对柳兄，沈青云至少没否认：“我只是想告诉刘信一个道理。”
柳高升好奇道：“什么道理？”
“黑粉也是粉。”
“？？？”
“不说这个了，”沈青云低声道，“柳兄，你在北洲郡城这些日子，就没遇到过一位……人杰？”
柳高升眉毛几跳，试探道：“沈哥又在外面结仇了？”
在他看来，所谓人杰，就是能帮助自家沈哥的。
而帮助自家沈哥的，都是沈哥的敌人。
“柳兄你这思路……”沈青云无语，想了想索性开门见山了，“姓卢的那位。”
“哦”柳高升恍然大悟，摇头道，“一点儿线索都没。”
这就奇了。
沈青云摩挲下巴。
当初将卢大修留在北洲郡城，就是因为今时今日的北洲郡城，至少是云袖宗疆域最好的创业地区，且没有之一。
“都不用他绑架送外卖的，送到嘴边的都舍不得张嘴咬一口？”
沈青云暗自哼哼，实则也悻悻。
卢修士背后的敌人很恐怖，所以他也不想有所沾染。
但另一方面，卢修士所展现的技艺，他又馋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