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可怕,为了自己的私心害了这么多人,最终也未能保住楚唐的性命。
花如雪看向身后的九人,按照年龄阅历来看,一行人中非风贺兰和林曦莫属。
她向两人问道:「风大哥,林曦大哥,你二人见多识广,可觉得哪里不对?」
风贺兰似是没想到自己会被提问,愣神了片刻,随即道:
「若说那位前辈不想提及楚唐的姓名,徒增忧伤,倒也说的过去。只是那位前辈以宁姑娘的契约兽作为人质,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原本花如雪一直想着找到那孩子死亡的真相,采完灵阴草即可,便没有在意这些。
但现在想来,确实不对。
如果说村长想让蛇鹫留下是害怕一旦烟渺村的幻境毁灭他就会死,那前辈呢?
前辈的神识依附在水月镜中,一个由水月镜造出来的幻境毁了便毁了,他都已经杀了村长一次,还会在乎杀第二次吗?
可前辈偏偏留下一个无足轻重的蛇鹫作为蛇质,妖族与人的关系水深火热,前辈便如此笃定他们不会丢下蛇鹫?
哪怕他留下任何一个人,都比蛇鹫,比留下一个妖族,更让她相信他对楚唐的在意。
「那位前辈杀光了烟渺村的村民,真的会放过我们吗?」林曦思考了片刻,轻声问道。
是啊,前辈杀了那么多人,凭什么会放走他们?
在未得知前辈屠戮了整个烟渺村的真面目之前,她还曾天真地想过,就算是没找到楚唐死亡的真相,只要尽力便可脱身。
不对不对,花如雪忽然意识到问题所在,就算是在她知道前辈的真面目之后,内心也依旧认定「前辈会放过他们」。
她之所以会产生这个认知,便是因为前辈在幻境中只留下了蛇鹫!
她竟然会将前辈留下蛇鹫当成一种仁慈!
花如雪握紧了手中的木牌,之前是她大意了,必须尽快想出应对之法。
「要打吗?」宁淑妍伸手握上腰间的佩剑,眼神坚定,「就算打不过,我也要问问那位前辈,可曾后悔?」
林峰默不作声地远离宁淑妍,害怕地靠近花如雪,「便是想打,我们也未曾亲眼见过那位前辈,好歹也是飞升的仙人留下的神识,又有水月镜在,我们若是都被他困在幻境里,岂不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未亲眼见过前辈?被困在幻境中?待宰的羔羊?
林峰的声音犹如一记警钟,回荡在花如雪脑海里。她紧紧盯着石壁上的标记,然后按照标记上的提示,静默地转身走向下一个通道。
就在这时,苏奕忽然转身看向站在身后的风贺兰几人,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对。
两人沉默着,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跟着标记向前走。
花如雪轻轻抬手,苏奕默契地递上手腕。
「这条路我们方才走过。」花如雪道,来时一直紧盯着标记,所以她未曾记路,直到方才看见重复的标记,她才意识到迷路了。
「这里的所有标记我都记得,没有新添,是重复。」
「按照来时的速度,这个时候已经走到了第四层,若没有人更改了标记,那就是通往第四层的路消失了,这里是幻境。」苏奕感受到她担忧和自责的情绪,安慰道:「我们一起想办法。」
危险究竟是在何时降临在他们身边的?她之前竟然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
花如雪再一次回忆水月镜中发生的事情,这一次她发现了问题所在,「从林峰六人被送出水月镜开始,一切就在朝着错误的方向发展。」
在祠堂内,她当时尚未意识到他三人身处水月镜的幻境之中,因此诓骗村长她和宁淑妍是那位前辈的徒弟,还穿过了迷踪阵。
村长在明知迷踪阵尚未开启,在明知她和宁淑妍并非前辈徒弟的情况下,还提出了一个辨别她们身份的法子——拿出离魂阵和聚阴阵。
就像是提前知道了他们的来意,在刻意引导他们一样。
当她得知了这两个阵法的存在后,第一反应便是此地有灵阴草!那一瞬间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情绪处在一种极其兴奋地状态。
紧接着,她根据当时的情形,做出了判断。
她因自己没有察觉到村长的气息,而村长又轻易躲过了宁淑妍的攻击,由这两点判断村长很厉害,若正面对上自己不一定是对手。
而后,由村长一系列口不对心的表现,判断村长被下了某种禁制,判断有人能轻而易举地要了他的命。
当她问起村长「现在是何年何月何日?」村长浑身僵硬仿佛下一秒就会被人杀死的表现,让她更加确信,那位前辈可以轻易抹杀村长。
基于这三个判断,她发自内心地不想对上村长和那位前辈。
那两人在潜移默化中,成为了绝对可以压倒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