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仙殿，老猴子的声音在大虞仙帝耳边响起。
“大虞还在扩张，只要有足够大的地盘，出现混沌灵根修士的概率就越大。”
黑袍笼罩下的大虞仙帝没有了煌煌之相，反而面容上暗影涌动，呈现出了尖嘴猴腮的样子。
“你在轮回中摆渡，还是寻不到投胎的混沌灵根吗？”
大虞仙帝默然，良久，“我早晚将从世界树内将那件神物捞出来。”
大虞仙帝从虚无中走出，尖嘴猴腮的样子隐匿不见，身上的法袍也随之变化，等到回到帝宫上空的时候，已然化为了煌煌仙帝，丰神俊秀的面容，脚踏日月的睥睨。
……
仙灵界外。
沈炼依旧在世界树内沉着。
而此刻，云霄已经教导好了即将转世的仙灵天道，却发现召唤不了沉寂的沈炼。
好在她也明白，这指定是进入深度闭关了。
此时，距离沈炼踏入世界树内已经过去了七千八百年，他身融世界树想尽了各种办法，想要和世界树同心同力。
尝试过在世界树内遨游，尝试着将自己的灵根树拉出来，在世界树上找相似的树纹。
只要他能想到的办法，沈炼都尝试了一个遍。
越是这般，他愈发的有了兴趣。
以前的时候，修行都是有迹可循，可以说传承无尽岁月流传下来的修行境界，给了苍生修士一个直达的天梯。
修不到真仙境，那是自己的问题，相关的修行境界已经证明了存在。
而现在，沈炼发现他已经走到了尽头，没有了前例可以借鉴。
他现在所走的路，相当于为后世开新途。
真仙之境，岁月如梭。
又过去五千多年。
仙魂、灵根树归一状态下的沈炼，突然从世界树内捕捉到了一缕玄妙之外的波动。
这一刻，早已经沉寂多年的他面无表情，继续以仙魂进行着感应。
这一缕波动在下一刻被捕捉到，霎时间，沈炼感觉自己变成了仰望苍天的蜉蝣，一株天地间长出的大树都是他无法窥探的存在。
恍然间，他进入了神奇玄妙的境地。
无物无境，世界树消失了，他的肉身也消失了，自己化身成了渺小的蚍蜉，取而代之的是看到了一片浩瀚的界域。
界域之外，虚空昏暗，界域之内，苍生繁衍。
界域和他所在的天地间出现了一座桥梁。
不。
准确的说，是一条泛着黄浊之气的长河。
长河宽广流入界内混沌，却又凌驾于混沌时空之上，化为点点光雨洒落界内四面八方。
在这条黄泉河中，有一只只小巧的扁舟快速的穿行着，从长河主流中顺流而下，进入了仙灵界中。
轻轻一晃，扁舟内的一团灵光，就轻飘飘的落到了仙灵界内。
临走的时候，扁舟轻摇，魂烟顺势落入扁舟之上，或是灯笼、或是三角小旗等等。
“仙灵界，黄泉河，灵魂摆渡。”
恍然间，沈炼有了明悟。
煌煌长河以世界树为依托，流淌诸天万界，看似和世界树同处一体，却又似不处于同一时空。
接受魂烟，输送轮回，这是一个完整的轮回体系，保证了生灵繁衍，界域的正常衍变。
哪怕是大千天道，都无法掌控这一权柄。
这一刻，沈炼望着黄泉河上漂浮的小舟愣神。
枯坐世界树内漫长岁月，所捕捉到的玄妙波动，便是小舟上释放出来的。
这些小舟上看不到人影，空荡荡却拥有着完整的秩序，小舟的材质内敛万道，气息包容。
一下子，沈炼就明白过来。
混沌灵根树做舟。
这个念头冒出后，他突然感觉体内被抽离了一下，接着仙魂也开始朝着小舟的样子变化。
“噗通！”
黄泉河上浪溅起，沈炼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小舟。
舟不大，只有三丈六尺，通体黝黑泛着万彩，一念之间还能略微改变造型，比如加一个乌篷，挂一个灯笼，支一根旗杆。
不需要船桨就能在水上穿行。
“我要做什么？”
这时，他冒出了一个念头，需不需要和其他小舟一样，开始接客？
明明是为了体悟世界树规则运转的，可眼前的场景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沈炼的认知中，应该是天地规则的运转，比如日升月落，比如古老的神秘的先天符文，映照出神秘玄妙。
怎么就变成了个体船户了。
想了想，沈炼觉得还是暂不接客，他需要好好熟悉一下这里。
一念间，小舟开始穿行离开了仙灵界范围，朝着主流河道而去。
没想到速度超乎想象的快，直接就是‘念速’，一个念头就能抵达看到的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