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管家这才退去。
“张安平,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说吧,你要干什么。”
郑耀全凝神的看着张安平。
张安平依然是略恭敬的态度:
“郑厅长,您是民国16年进的密查组吧?”
郑耀全深深的看了眼张安平,微微摇头:“是民国17年一月!”
他早年加入了琼崖民军,后因为被通缉的缘故去了马来西亚,1924年回国后进的黄埔二期,1925年留学去的苏联,1927年回国后在黄埔任教官,后来进入侍从室被安排参与了情报工作。
正儿八经的跟戴春风同期,不过他运气和能力都比不过戴春风,哪怕戴春风不是正儿八经的黄埔毕业,但却被处处压了一头。
张安平继续道:“从此以后,密查组到后来的特务处,再到现在的军统,一直都有您的身影。”
“军统,不仅是我表舅的心血,也是您郑厅长的心血,对吗?”
郑耀全没有回答,反而冷冷的道:“张安平,你究竟要说什么?”
心血?
当然有心血!
但他郑耀全却被戴春风压了快二十年了——明明他是正儿八经的黄埔二期,可从密查组开始,他就一直被戴春风压着。
密查组时期没干过戴春风,特务处时期没干过戴春风,军统时期,更是被逼的跑二厅“养老”。
张安平站起来,直视着郑耀全:“现在的军统,已经不复之前的荣光,郑厅长,看在军统有您心血的份上,我希望您能回归军统,统筹全局,任职局长。”
啊?
嗯?
傻?
郑耀全懵逼的看着张安平,不敢相信从张安平的口中,竟然会听到这样的“要求”。
他对张安平到访的目的猜测了多种,甚至都恶意的去怀疑张安平甚至可能刺杀自己,但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张安平竟然要求自己去当军统的局长?
哦,对了,军统马上就改名保密局了。
书房内陷入了沉默之中。
张安平一语不发的盯着郑耀全,而郑耀全则保持着一脸的错愕和震惊,许久都没能切换表情。
“为什么?”
郑耀全终于回过神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军统,未来的保密局,必然是你张安平的天下!”
不管是唐宗还是郑耀全,亦或者是毛仁凤,其实都很清楚一件事:
侍从长是非常非常中意张安平的。
但从忠心程度而言,他们其实都很清楚,张安平是绝对忠心的,他们三个加起来都比不上。
可正是因此,他们才不得不对张安平用各种手段。
毛仁凤为什么置军统利益于不顾,非要跟张安平各种死磕?
实在是怕!
他们很清楚,现在是张安平最低谷的时期,也是收拾张安平唯一的机会,而随着时间的拖延,若是不能解决他,张安平会在整合力量后,不断的强大,最终会找他们一一报仇。
毛仁凤不得不战!
可他战的结果是什么?
张安平仅仅一席话,只用了一条舌头,毛仁凤就痛失军统人心!
就这种手段,郑耀全真不认为时间一久,毛仁凤还能压着张安平——君不见现在毛仁凤都“找家长”了吗?
所以,他才有这番话——军统,未来必然是你的天下,你请我入场,难道是想跟收拾毛仁凤一样的摩擦我?
面对郑耀全的话,张安平淡漠的道:“权力于我如浮云。”
如果这里有张安平的老乡,必然会毫不犹豫的说出两个字:
装×!
但这话在郑耀全的耳中,却并不刺耳。
戴春风好权,恨不得将权力全部抓到手中。
但张安平真的不好权——这是公认的,但凡是张安平好点权力,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种程度。
“但我不想让表舅的心血,化为乌有。”
张安平叹了口气:“郑厅长,军统已经够衰败了,我若是跟毛仁凤再斗下去,军统,还会继续的衰败。”
“这不是我想看到的结局。”
“唯有郑厅长统揽军统全局,才能遏制毛仁凤不惜代价的政斗,军统,才有缓口气的机会——还请郑厅长看在军统也是您心血的份上,入这一趟浑水。”
郑耀全在内心飞快的权衡着张安平的话语,目光同时紧盯着张安平,看张安平是否会有异样,而张安平则问心无愧的看着他,不作任何闪躲之势。
张安平的话可信吗?
郑耀全闭目思索起来。
可信!
之前在南京,他们三人为什么一定要拖张安平入局?
明明可以不管不顾,张安平若是不入局,不就没有现在的麻烦了吗?
那是因为他们真的担心张安平“跑路”。
以张安平对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