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守宫是典型的中轴线布局。
气势恢宏的三清殿居前,后面依次是玉清殿、上清殿和太清殿。
太清殿中,上清殿殿主无极道长与太清殿殿主马空道长正跪坐在棋盘前,执棋手谈。
棋盘上,白棋上边一带大龙已成。
马空手执黑棋,眉头紧蹙。
数次推演皆是十死无生,只得丢下手中棋子,中盘认输。
他一脸生无可恋,说道:“无极殿主,你就不能让一下吗?”
“整个镇守宫,除了我这个臭棋篓子,谁还肯陪你下棋?”
无极望着马空,眼里透出关爱的目光。
“棋如修道,三思后行。”
“有时看着是大好形势,稍一疏忽,局面即会骤生突变,走错一步更会死无葬身之地。”
“所谓棋差一着,满盘皆输,下棋如此,谋事亦如此。”
马空眼色飘忽,不以为意地说道:“我只听说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徒劳。”
“再会算计,能算得过道尊?”
他附下身子,又低声道:“在道宗这么多年,无极殿主还没明白一个道理吗?”
“强者注重实力,弱者工于心计。”
大家都是殿主,分工或有不同,地位却相差无几。
马空说话也放肆许多。
一句话,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什么聊斋。
无极双手按桌,不悦道:“也罢,棋不合难为对手,道不同不相为谋。”
“马空殿主,吾殿中尚有事务,告辞了。”
说完,拂袖而去。
马空捧起茶杯,轻抿一口,心中冷笑。
这才升殿主多久,就如此浮躁。
镇守宫的灵晶你们都敢惦记,真当万载道尊是瞎子吗?
无极神色不悦地返回上清殿。
他取出尺素,提起金笔在尺素上唰唰唰写了几行字。
皱着眉头端详一番,指尖忽又燃起一束火苗,尺素一点点被烧成灰烬。
按镇守宫的规定,玉清殿道徒着蓝衣,上清殿着红衣,太清殿着紫衣。
一个红衣道徒匆匆走来,立于殿门外,高声道:“禀报殿主,席州值守使龙天道长令牌于五日前失联。”
“白虎堂肖主事怀疑他已经遇害。”
无极本就心情烦闷,闻言不禁厉声道:“死了一个值守使那就去查,一切按章程走就是,什么都没有就报到我这里。”
“怎么,是想让我替你们查吗?”
来报之人被吓得瑟瑟发抖,却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肖主事三天前已经带队去查了。”
“但今天我们却收到一封席州值守使馆发来的密信。”
“我等不敢擅自开启,特呈于殿主。”
无极眼中露出疑惑的神情,开口道:“呈上来。”
来报之人弯腰低头,手握半尺铁管,高举过头顶,呈到他面前。
无极一只手接过铁管,立即就发现了封住盖子的法印。
他的眼中闪过一道阴翳的光。
以无极御空后期巅峰的实力,破开这道法印不费吹灰之力。
但他不敢。
因为这是地方值守使呈上来的密奏。
上清殿掌管诛邪事宜,有直属御空境驻守使一百六十人,同时聘有五百多位红衣道徒。
下设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厚土五堂,掌管大离国二百一十七州值守使的选派、管理、考核工作,并负责监管全国一千多个门派。
轮权柄,乃宫正之下第一人。
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历代宫正为避免被上清殿愚弄敷衍,均给各地值守使密奏之权。
无极明知道内里定是他无权知晓的事项,甚至是不利的消息。
但他真不敢打开。
他取了铁管,匆匆赶往三清殿。
三清殿内。
跟很多拼命努力,依然逃不过被剥削命运的打工人一样,席州一行后,万载道尊慵懒了许多。
此时他正在殿内逗着一株桃树妖。
此妖是一位故友的徒弟。
故友只身前往无尽渊,不便照顾,便委托他代为照看。
一尺高的桃树妖张牙舞爪抵抗无效,竟哇哇哭了起来,“讨厌,一点都不好玩。”
万载道尊不得不在土里埋了颗道丹,才让桃树妖破涕为笑。
无极待在一旁,静静等万载道尊忙完,才入殿将事情细说一遍。
万载道尊额头拧出一个大大的川字,反问道:“你的意思是,席州死了一位值守使,而这位值守使,在五天前就派人往镇守宫送了信?”
无极点点头,并呈上铁管。
万载道尊接过铁管,在道印上轻轻一抹,打开盖子取出密信。
他展开密信查看,无极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