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云管事,……”
“什么?”
“她,你的账本上清清楚楚的记载着,赵府拖欠布庄一万多两银子,还……还让我务必也去把这笔钱收回来,否则……”
“否则怎样?”
“她会去报官!”
穆掌柜背着双手来回踱步,手中提着的酒壶随着他来回的脚步,摇摇晃晃,如他现在的心情。
他自己做的账本,里面是什么情况,他自己最清楚。
可是,云管事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她找到了自己记录账本的规律?
不应该啊!
那种记漳方法可是他从别的地方学来的,一般人是什么也看不出来的,只知道那是一堆烂账。
之前那么长的时间,东家都没有看出什么。
“一万多两银子?你确定她是这么跟你的?”
赵府那边的欠款,是一万多两,具体数字记不清,大概数目是对的。
“是,她是一笔一笔加起来的,不会有错,要求我务必在年前将这笔钱收回,叔父,怎么办?赵府那边,肯定不会那么轻易的拿出这笔钱,但是如果这件事真的被云管事闹到官府,届时……”
赵府为了生育,肯定会把一切责任推到身上。
穆掌柜停下脚步,外头沉思,良久他才道:“不对,让你去找赵府收银子,这只是她的第一步。我估计,接下来她还会有要求你去把其他的也收回来。”
“叔父的意思是……”
账本是他做的,亲自交给东家的,如果他不承认账本里的生意来往,那就明他欺骗东家,如果他承认账本里的生意来往,云管事一定会想办法让他们去把所有的欠款全部追回。
其他府还好,本就是欠债。
只是赵府那边……
“叔父,我不明白,赵府每次从我们铺子里拿出去的布料,他们都以高价再次卖出。他们赚了那么多,却连最低的货款都不愿意结清,我们……”
其实对于此事,穆济生也很不理解。
他们把那么多上等货送到赵府,赵府每次都只出三分之一的钱,连成本都不够,而赵府给他们叔侄俩的回报,跟赵府从中获取的利润比起来,简直就是差地别。
如果是他们自己将货物拿出去倒卖,就算价格上差一点,得到的收益也绝对比现在高得多。
可是,为何叔父还要一直这么做呢?
他一直都想不明白。
“好了,赵府的事,我来处理,我亲自去找赵夫人。如果云管事问你,你就已经在催了。”
又是这样。
每一次问道这个,叔父就逃避,或者转移话题,根本就未解答他的疑惑。
想到这些,穆济生有些颓丧,“云管事,我什么时候把钱收回来,什么时候就去铺子里。还,如果我需要帮忙的话,她可以让人帮我。”
“什么?”穆管事闻言冷笑一声,“她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竟然敢出这样的话?”
穆济生又给他泼一盆冷水:“今日,云管事身边来了一位陌生的男子,那人总是木着一张脸,看起来不像是普通人。我觉得他更像是富家姐身边的护卫,身手很好的那种。”
“那又如何?”
他还不信了,他们两个大男人,还收拾不了一个丫头。
有些事情,靠的不是拳头,而是智慧。
穆掌柜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明儿个,我去会会她们。”
夜半时分,夜沉如水。
一道黑影从穆宅后门悄悄溜了出去。
转过几处街角,到了一处院落门前,黑影警惕的四下张望一番后,这才心翼翼也上前敲门,窍门的节奏也带着一定的规律。
少卿,有人从里面开门,警惕地张望着黑影身后,见一切如常,这才开口,声音压得很低:“进来吧。”
这一处院子,从外面看,很普通,就一般的平民居处。
进门后,里面别有洞。
那道黑影进门后,低着头,恭敬的跟在来人身后,那人带着他七弯八拐,这才来到一道房门前,“主子,人来了。”
里面传来一道低沉沙哑的男声:“进来。”
来人推开房门,对黑影道:“进去吧。”
黑影进门后,接待他的人立即将房门关上,并亲自站在门外守着。
屋内,只点了一盏如豆丁一般的油灯,很昏暗。
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屋内,穿着一身黑色的斗篷,从头到脚,遮得严丝密缝。
黑影撩开头顶着该面容的斗篷,露出真实的面容,如果穆济生在这里,一定会惊讶万分那,这人赫然就是他的叔父:穆掌柜。
穆掌柜规规矩矩的跪下,头也不敢抬,大气都不敢出,与白日里的穆掌柜截然不同,“主子。”
“这么着急找我来,是为何事?”那人问,明明很平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