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间的雾更浓了,如此趋势必将下雨。许轻舟不敢将她往回引,只能在原地不停的绕着圈。在吃下百十次痛击之后,他终于能勉强躲开身后那饶突然袭击了。
“呵呼!…喘会气,我快不行了…”
许轻舟双手颤抖的支撑着膝盖依靠在一根巨竹上,只觉得腰酸背痛,心肺爆炸。
那人也是听话,真的停下来等着。
“兵境初期便有如此身手,你未开命前曾每锻炼?”
“骑自行车上班算不算?”
“自行车?”
许轻舟知道她其实并无恶意,若是真想杀他,那她背上那柄剑早该饮血,对此许轻舟更加好奇的是她受了谁的托付。
“这位姑娘,不知你所的受人之托是何事?”
“有人叫我过来让你清醒清醒。”
“你就是这般让我清醒的?”
“疼能让人清醒,不是嘛?”
“有些道理。”
许轻舟此刻心里的确好受了很多,平日里的压抑此刻都被宣泄的差不多了,只不过刚才确确实实被打的挺疼的。
“嗯,我好多了,谢谢前辈了…”
“没事,受人之托罢了…”
“可否告诉许某,拜托前辈的是哪位?”
“他要你经历最冷的冰,最烈的火,此时不过是最冷的冰,他我能解开你的惑,让你感受最烈的火。”
“…乐老吗…我的惑,很难解…”
“你且。”
方才还在拳打脚踢,你攻我逃的二人突然变得一片和谐,虽然雾将转雨,可许轻舟浑然不知,他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将自己的烦恼了出来。
“这便是你的苦恼吗?”
“对,我一定会离去,所以不愿伤害她们的心,虽然这般很是无情,可我没有办法。”
“你将他们看的很重要吗?”
许轻舟呆滞了片刻,她们对自己重要吗?
若是不重要,自己也不会这般愁苦了,她们可能是自己在这个世界存在过的证明吧,也可能是无数情感的寄托,和她们在一起时,那种离开家乡的痛苦情绪就会淡去许多。
朋友之上,伴侣之下,亲人之外…
“若是有在重要与不重要间选,那应该是重要的。”
“当你出这句话的时候,就证明他们是重要的了。”
许轻舟微微点零头,表示肯定。
“你的苦痛的根源是什么?”
“因为我必将离去…”
他的声音被林间雨前的最后一阵风吹散,像被风带去了永不归来的这个冬。
“不再回来了吗?”
!!!
不再回来了吗!
许轻舟只觉得耳边之音如春雷震鸣,那些被风一并吹散的感情,回忆在脑海中翻腾。
“你可以为了重要的人离去,就不可以为了他们再回来了吗?”
“我…”
“而且我想,当你有能力离去时,也同时拥有了返回的资格,难道不是吗?你可是要成神的人。将感情当做矛而不是盾,它是你前进的动力,而不是你懦弱的盾牌。”
“前辈此言如雷贯耳,是我没有想到,多谢了!不知前辈叫什么?”
他给眼前之人鞠了一躬,这道困扰许轻舟几个月的题,答案或许很简单,或许很困难。
回答简单,做到很难。
但再难,它也是一个答案,和他回家是一个相同的答案,他被困在一个牢固的思维盲区里很久,如今却被眼前这人三两句解开了。
最冷的冰,最烈的火…
“我叫陆鸢岚。”
那人慢慢离开了,许轻舟最终还是没能被她打倒,因为是他打倒了自己,那人却是来将许轻舟从泥泞里用力拽了出来。
他再也支撑不住濒临昏厥的身体,颤抖着缓缓跌倒在地,心里却是畅快无比,感觉自己的心再度被打开,过往的一切压抑都随着雾气化作雨水落进了大地。
耳边落下了雨,落下了叶,冰冷冷的寒冬,再也挡不住一颗炽热的心,他连这是冬雨还是春雨都区分不开。
“呵呵,陆前辈…多谢了…”
许轻舟不知为何,开始唱起了歌:
“多想提起勇气,
好好的呵护你,
不让你受委屈,
苦也愿意,
那些痛的记忆,
落在春的泥土里…”
“呵呵…哈哈哈…”
他哭着笑着,流着泪唱着歌,在冰冷雨夜的竹林里,第一次活在了这个世界。
……
“哥!哥!你快醒一醒!”
董儿找到许轻舟时,他如同散架般昏迷在雨夜中,自己一颗心也随着他的昏迷而碎裂在这雨夜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