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胜宗既然奉他邢不一作为无常堂首座,自然是表达不会因为邢无二之罪而对他冷眼,是以邢不一虽然不解弟弟的行为,却坚定自己站在宗门这边的立场。
所以邢无二和邢不一,已经多年无话可。
今却不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邢无二对毁灭和杀伐有种独特的敏感,今的他抬眼看见邢不一的时候,却主动开口了。
虽然只一句“你来了”,却足以让邢不一难以压抑胸中的触动。
邢不一几乎是颤声来应了这句话:“……是、是,为兄又来了……
无二,你愿意向为兄开口了?!你、你当年……到底是怎么想的?”
邢无二抬起头来,他蓬乱的头发颇有几缕盖住了面目,杂乱的胡须更是如同野兽披毛一般遮住了下半张脸。
饶是如此,他仍是比干瘦、面容猴子一样显得尖刻的哥哥更为俊朗,如果他能打理一下面部,换套大方衣裳,凭他正气的面容和壮硕的高大身躯俨然便是一副传中的英雄模样。
可邢无二是毫无疑问的罪人,对大乘佛学的教诲最为疯狂的践行者。
“想法?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就忘记了。
嘿,昆仑山的‘锁功针’真是不同凡响,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它在我身体里哪处,偏生什么功力都运不出来。
都昆仑山打造‘秘境’奇材的本事不比当年‘下第一铸号’平阳号稍差,我这亲身一体验,便体验了快二十年吧。”
邢不一叹了口气,幽幽道:“看来不管过了多少年,还是你终于肯和为兄再话,你始终是不知道悔改的了。”
“兄长,我无错可改。现在也只是等着徒儿们再次找到‘四山两宗一府司’失去平衡的大乱,再从这里光明正大被徒儿们迎出去,在七大派互相杀伐的乱世里印证我的宣佛之法。”
“哎……”邢不一只好再深叹一口气,曾经让他骄傲的弟弟,如今正像是个下无二的疯子。
邢不一觉得,也许传闻中那位性格疯狂喜怒无定的修罗道主,也没有自己兄弟这般疯吧?
邢不一既然无话好,只好留下一句“你好好保重吧”便转身要走。
邢不一还是止步了,因为他虽无话可,自己这位兄弟却有话要讲,这是十八年来难能听到的兄弟声音,他不自觉想要听完。
那席话是这样的:“兄长,扬州是否动荡了?我这两个月不知不觉感到我出去的日子不远了。
今,尤其是今,我在梦中仿佛闻到了血腥的味道,那是冥顽者的血!
‘自古因果有定数,不许悟者空白头’
我,不会一直被囚在这里。”
够了,邢不一虽然想多听弟弟的声音,却不想听到这些疯话。
邢不一踏上石阶,离开了这间法莲寺地下的密牢。
邢不一合上石室的门后,这间石室再无漏下的明光,只剩下偏黯淡的火烛之光。
邢无二“嘿嘿”笑了两声,他觉得一定发生了什么,而且这“什么”不定真是自己能从此脱身的征兆。
以江湖之大,如果能从这里脱身,邢无二毫不怀疑定能找到人为他从体内除去昆仑山众妙门的“锁功针”。
何况邢无二仍相信自己逃走的徒儿仍在努力,不同于一生没有女人缘的兄长,他在扬州还留下一个儿子。他希望他的徒弟们也同样接走了那名儿子,他反叛之时孩子只有一岁,算下来也该有十九岁了。
十九岁,便足以继承他“悯生灾主”的衣钵了。
邢无二想到高兴之处,空指一弹,一股破空指力射向摇曳的烛火,在其上破碎成一个气旋,使得烛火旋之而上,凭空高了一截。
邢无二绝不会告诉自己的兄长,今他肯开口话,正是感到了那枚体内的“锁功针”不能再完全压抑住他的功力了。
昆仑山的“锁功针”压制之下,这便是如今的“悯生灾主”邢无二能做到的程度。
邢无二明白,如今的自己要是对上如同法却形那般的高手,只怕仍然是败多胜少,何况十八年过去,不定法却形那厮也已经功力大进了。
他选择继续等待。
见过自己的弟弟,邢不一的心情没有像往常一样因此稍为舒缓,难得开口的弟弟和他的法都刺激着他的神经。
邢不一突然觉得,或许这一真的有点特别也不定,不然为何沉寂了十多年的邢无二突然精神大振了呢?
正是这一点点的不安,让他决定亲自去听有人擅离职守的地方看上一看。
晨钟钟声将息,本来应该到了邢不一去四处叫人回来进行讲经早课的时候,这位不下法却形的高手却连释经师都没有选定,便自己去查探起来异状。
“第三尊者”陆土娃和两名灭度宗居士,便是这么不走运,他们本来悄无声息收拾了三名催租的殊胜宗居士,却在转移之时意外撞上了这名无常堂首座。
这个过程巧也巧,不巧也不巧,若不是无常堂首座邢不一仍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