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现如今的华北方面军,尤其是临时拼凑而成的第三飞行师团来说,他们每一天都过得如履若冰、度日如年。
鬼子们夜不能寐,在八路军空军摧枯拉朽的骇人轰炸下瑟瑟发抖,每一缕晨光对他们而言都像是偷来的生机。
“八嘎,生死攸关之际,竟然在此混吃等死!你这已经不是普通的玩忽职守了,我必须重拳出击!”
“把靴袜脱了!今天就用这通条来教育教育你。”
“我会要让你用血肉铭记,什么是对天蝗陛下的忠诚!”
宫部少佐,华北方面军第三飞行师团仅存的不死鸟。
这位陆航准王牌,不仅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更因三次从燃烧的战机中奇迹生还而闻名。
在八路军空一师羽翼尚未丰满的日子里,他独创的空战求生教学救活了十数名下级,甚至一度成为了各大航空队争相效仿的范本。
这独树一帜的生存智慧,使得他赢得了从司令部到新兵的一致敬重。
只可惜啊,受人爱戴的宫部少佐早已死去。长期生活在高压环境的他,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施虐狂。
“嗨!”
收到上级的命令后,绝望的二等兵颤抖着解开绑腿,露出早已被冻伤的双脚。
两名军曹也在宫部少佐的指示下上前一步,将受罚士兵按倒在弹药箱上,并且用皮带死死固定住他的脚踝。
“啪!”
三八大盖的通条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第一记精神棒抽在二等兵的足弓时,皮肉与金属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
受罚士兵的惨叫刚出口,就被一团肮脏的布团堵住了嘴。
这是机场的规矩,绝对不能影响其他人的休息。
“啪!”
惩罚仍在继续,宫部少佐的脸上已经被溅到了血珠,但他丝毫不在意,只是脸色癫狂地重复这抽打动作。
与海军精神注入棒的瞬间剧痛不同,陆军的精神棒主打一个持续折磨。
步枪通条特有的棱角,在二等兵脚底留下了棋盘般的血痕。第十五下的时候,甚至还将士兵的小脚趾甲远远掀飞。
就在受罚者即将失去意识之际,作战简报室那边突然跑出来了一名中尉,对空地上的一众同僚们大喊道:
“敌袭!八路军空军同时向全冀省和察哈尔的机场发起了空袭!晋冀交界处的野战机场已经遭受到了攻击!”
“我们损失惨重,部队正在如樱花般消逝。”
此话一出,宫部少佐险些被气笑了。消逝,还他妈如樱花般,这种颇具浪漫主义气质的参谋到底是谁的部将,自己以前怎么没发现。
但下一秒,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显然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只见宫部如离弦之箭般冲向警报台,两名军曹被他拽得踉蹡跄跄。这三人分工合作各司其职,掀开警报器的防水布便开始操作摇把。
“咯吱.咯吱”
锈迹斑斑的手摇柄,在剧烈转动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凄厉的防空警报瞬间撕裂了整个基地的寂静。
很明显,失去制空权的鬼子们,早已将防空演练刻进了骨髓里。
在警报响起的第一时间,整个机场便如同上满的发条般运转起来。
营房那木质的平拉门,直接被人从内侧粗暴地撞开。飞行员们抓着帽子狂奔而出,有人跳上三轮摩托,有人光着脚直接冲向停机坪。
部分赤脚的鬼子,脚底还带着前几日被精神棒留下的紫黑淤血,但他们却像感受不到疼痛一样,依旧在碎石跑道上撒丫子飞奔。
“全体注意,敌机来袭!一级战斗准备!25毫米高角机关铳,确认弹匣装填!发挥双联装优势,优先集火领航机!”
“二位,回到高炮阵地吧。在飞行中队正式起飞前,机场的防空就拜托你们了!”
“佐伯君,我们走!升空!阻敌!”
事实证明,鬼子机场的整备速度的确很快。
即使是受到了冬季严寒气候的影响,但仅仅只过去了6分17秒,就有两架一式战隼咆哮着冲向跑道。
它们的前机主轮尚未完全离地,螺旋桨卷起的大风就已撕碎了跑道边的积雪。
然而,死亡的阴云已然笼罩了天际,六架暴风战斗机出现了!
“那是!新型机吗!?开什么玩笑,如此笨重的机身外形,可俯冲速度至少是九九型攻击机的两倍有余!”
“快!西北方向,敌轰炸机机群极速接近!高度2000!”
“25mm机炮,射距1800!集火编队最前段的那一架!”
敌机出现的刹那,鬼子高炮阵地的空气骤然凝固,上尉指挥官的眉心更是拧成一道深沟。
无他,只因八路军攻击机的俯冲太过惊人,速度之快让方面军和师团下发的《航空机识别手册》都沦为了废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