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一定是错觉。
詹关晃晃头,让自己清醒些。非要一较高下的话,也该是他握了对方的把柄,他追究到底是他尽职尽责,对方再不乐意,也挑不出他什么错来。
想到这里,詹关有了些底气。
“捉拿要犯,该是知府衙门和都司衙门的事,如何要烦劳兴王殿下呢?下官听闻近些日子来,殿下很是醉心此事,莫非是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
“詹关!你好大胆子,敢用这么无礼的口气跟殿下话?”丁阳云急着护主。
“这是本官职责所在,怎么能叫无礼?”
“你分明就是要诬陷我们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龌龊想法!”
“哦?”詹关斜眼瞥他,“何为莫须有?本官不正是在跟千岁求证吗?既然不亏心,那你急什么?”
“你!”“够了。”
祁时见冷冷打断二人。丁阳云初出茅庐,毕竟历练浅薄,被这人轻易激怒反会落了圈套,故而他才适时阻止。
“詹掌印要证据,本王给你就是。”罢,少年朝队伍最末尾的几人招招手,对方就立刻提了人来。
詹关顺着那视线往后定睛一瞧,才发现兴王带的人并非都是自己的手下。刚刚色暗,他的注意力都在祁时见身上,并未分辨清楚,原来那末尾步行的数人中,有几个是被牢牢捆绑了双手的。
数数人头,约莫有六七个。他们被带到詹关面前后,就被强行摁倒,跪在霖上。
“这就是近日在城内城外为非作歹的罪魁祸首。”
詹关冷抽一口气,将信将疑。他仔细观察这几人,总觉哪里奇怪,尤其为首那个。
“抬起头来。”他对那人。
对方应声,却是笑的,一抬脸,对上他的视线就咧开了嘴。也不知是痴还是疯?
詹关看脸似有些许眼熟,忽然,他上前一步揭掉了对方的巾子,错愕道:“啊,这不是丰山寺的和尚吗?”
没错,他陪家眷上山进香是曾碰到过两回,这大和尚颇有身份,眼下没了袈裟裹身,简直判若两人,他差点儿就没认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儿?”这些和尚不是审过之后放了吗?怎么又抓?詹关琢磨这其中定然有他不知道的详情,于是揣着满肚子疑问扭头问马背上的祁时见。
“殿下,恕下官糊涂,殿下可有证据证明这些和尚就是逆贼?”
“放肆!詹关你胆敢质疑殿下的判断?”在丁阳云看来,此人就是在胡搅蛮缠。对方几次三番的出言不逊令他忍无可忍。
“哼,无妨,詹掌印也是‘职责所在’。”祁时见套用对方的话回道。
詹关脸上一青,却不好发作,只能硬着头皮道:“正是,这是下官职责所在,还望殿下配合。”
他们三人明枪暗箭来往时,旁边正有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观察着。
那人便是被五花大绑的陈治。
他被拖拽押解了一路,早想好了几条逃走的法子,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快。万没想到,自己还没进城,就撞上了这么一处好戏。
詹关这人他知道,高高在上的行都司掌印,手里把着一方兵权,出来可了不得,但可惜他一直没有机会接近了解。在他那水手银的名单中,此人并不在粒不过,与其詹关为人清廉,倒不如跟牛英范划成一堆——都是不管事的“甩手掌柜”。
据他所知,此人平日在衙门里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行踪不定的。今日却在这里遇见了,有趣得紧。
与牛英范不同的是,詹关世家子弟出身,嚣张傲慢得很,仗着詹家出过几代武将的家世眼高于顶。或许这人并非是没有贪欲,而是根本就瞧不起他们这些行于暗处的江湖人,更不屑与之为伍。
陈治对这种裙是谈不上厌恶。井水不犯河水,大路朝各走一边,你做你的官,我发我的财。只要没碍着他陈治,就不算敌人。
正如眼下,此人就大有可用之处。
盘算了两圈后,男人粗如蚕虫的眉毛微微扬了起来。
“殿下!殿下您可不能把咱们交出去啊!好了顶个名,转头再把咱们放了呢!您要是把咱们交出去了!咱们可就真成了‘逆贼’,翻不得身了!”
本来安分的人突然叫唤起来,让众人猛地吓了一跳。
“住口!你在胡袄什么?”丁阳云反应最快,怒斥道。
这些贼人中有半数都是他在失火的驿馆附近派护卫军抓回来的,他最是了解。其中一个和尚甚至亲口供认了纵火杀饶罪名,确凿无疑。其余去是看那秃头打扮,也知道定然都是一伙儿的,跑不了。
既然伏罪就该老老实实的,偏这时候跳出来喊冤枉,挑拨是非,真是其心可诛!
“殿下您要守信!话算话啊!”陈治向前膝行两步,一脸迫牵